知画没有想到她的手劲居然有这么大,就像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鸟,怎么扑扇着翅膀都动弹不得。身上又痛又痒,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哭叫了起来:“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巧儿捧着糕点来到门口就听见了这种哭嚎,心头一震,用力的敲了敲门,可惜屋子里面的人谁都没有听到。面色一白,肯定是知画在欺负小姐,赶紧去找秦妈妈。屋子里面,宋紫宁紧紧的扼住知画的手腕,还细心地替她系好了腰带。声音淡淡:“不过是为你穿了一件衣服而已,何必如此。”
知画又惊又怕,被气的脖子都红了,几乎失去理智:“贱人!你这个贱人!”
一边说着一边奋力地挣脱开来,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扒下来,用力地扔在了地上。她涂着红色蔻甲的手在身上不停的抓着挠着,不一会儿,身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痕。宋紫宁瞧着她这副模样,伸手把衣服拿了起来,嘴角轻笑:“你想害人,没想到现在被自己害了,真是自食恶果。”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这件衣服里面应该放了细如牛毫宛如丝线的小针,他们比人的指甲盖还要小。”
说到这,宋紫宁的声音又凉了三分:“一旦穿上这件衣服,这些针就会扎进人的身体,如果那时我跳舞,这些针就会随着我身体的动作逐渐进入我的五脏六腑。”
这些针一旦入了五脏六腑,便会时时在人的身体里窜动,每日痛不欲生,身上带针的人,不过半年,就会气绝身亡。真是好狠毒的心肠!自己与她无怨无仇,只是因为心生嫉妒却能够下此毒手。如果因为这种小事死在这里,自己恐怕也不能闭眼!宋紫宁一巴掌扇上去,直直的把知画扇到地上:“残害无辜,可恶!”
知画趴在地上,衣杉半露,只觉得宋紫宁真的是疯了。宋紫宁扯了一下袖子,简单的动作被她做出了无尽的风雅,吐出一个字:“滚!”
知画连忙脱下衣服,刚刚她动都不敢动,生怕那些针刺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在这时,门被大力拍响了,外面传来秦妈妈的声音:“开门!”
小玉三两步上前把门打开了,只看见外面秦妈妈带着一群人站在外面。巧儿满脸的着急,率先挤进了屋子。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龟奴,正伸长着脖子往里面看热闹。知画满身的白皮雪肉还没有披上衣服,不由得大叫了一声,扯着布料就往身上盖。秦妈妈脸色一变,转头喝到:“全都下去!”
转身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看着满地的狼藉,秦妈妈脸色阴沉无比:“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知画刚想开口,却触及到宋紫宁带着些许威胁的眼神,手紧紧地攥着衣杉。把实情说出去,自己也讨不了好果子吃,秦妈妈平日纵容她,是因为这丞相府的小公子和将军府的小将军都喜欢她。如今却都别了意变了心,如果说实话,秦妈妈这次饶不了她。想到这里,知画不情不愿的闷声开口:“能有什么事儿,秦妈妈想多了,身上蚊虫叮咬,一时酸痛难忍。”
秦妈妈看着她衣杉领子里面的抓痕,不由得皱着眉头:“这两日你怕是没法接客了。”
“你好生歇着,等好了之后再出来。”
这风月阁常出事端,秦妈妈心里知道不是知画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挑明,她也懒得去拆穿。随后转身看向宋紫宁,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尖酸刻薄:“我不管你们俩有怎样的过节,把你们的那张脸给我看好了,在这风月阁,别人捧着宠着,全都是因为这个,若是没了脸,你们也就等死吧!”
知画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在这里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宋紫宁也笑了一下:“道理,自然是懂的。”
可做不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此一来,事情就解决了,那件衣服,也被知画带了回去。知画回到房间以后,神情癫狂宛如恶鬼,把茶杯还有花瓶全部扔在地上,又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大剪刀,奋力的剪着这件绣着孔雀的华服。直到全部撕碎,她满脸阴狠:“明月!我和你没完!”
自张子清那日以后,宋紫宁的明月之名就传了出去。人人都说这风月阁来了一个娇小姐,长相是国色天香,无人能敌,身段*,一手舞剑更是动人心魄。更何况,这将军府的小将军张子清几乎是日日去看望这位明月姑娘。而且还花费心思寻各种各样的精巧物件,有的价值连城,有的千金难寻,一件件的全部摆在宋紫宁的屋子里。秦妈妈笑开了花,心里面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棵摇钱树...卖出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月阁慢慢热闹起来。八角的灯笼上面画的仕女图,由四名美貌女子执着站在朱红的门口,为这夜色添了些许暧昧迷离。往里看是金碧辉煌,声色犬马,极其热闹。宋紫宁趴在三楼的栏杆上,从这里可以望到风月阁的外面和淮河江边,一片欣欣向荣。曾几何时,宋国也是如此,现在,成了一缕飞灰。宋紫宁有些伤感,垂了一下眼角,却被风月阁门口的一辆马车吸引了。那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四角坠着菱角形的宫灯,沙青色帘子微微撩起,抱着剑的冷面侍卫下了车:“公子,风月阁到了。”
一个长身如玉的人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他有着清浅的瞳孔,淡色的唇角,和高挺的鼻子。在他下车的那一瞬间,原本喧闹不休的风月阁好像静了一瞬。老板秦妈妈心里面是又惊又怕,晃着腰,赶紧下去了。这个人是四王爷晋容垣,天生克母,一生下来,还没过两日,原本天佑福相的皇后便去了,老国师算出他是天煞孤星。可不知怎的,皇帝偏偏最宠爱他,不准朝中大臣参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