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杀上来的士兵到了阎王殿定然也无处申冤,他们压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反正这里已经是一座空城了,白骨和尸体都已经被火化了,是时候让把一切变成如此的人,付出一点代价了。楚墨不是很愿意让秦邀月当先锋,但是他也知道其实秦邀月挺爱一马当先的,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压她的这个想法。他们列好队伍不久,就听到了城门之外厮杀声震天。憋屈了半个月的皇子现在急需挽回自己的脸面,也是一马当先的拿着帅棋冲在前面,狞笑着说道:“当了半个月的缩头乌龟总算是记得自己是人了么?!这下我看你还怎么继续装孙子!”
回答他的是城门大开,他们还没有用圆木撞,那一扇厚重的漆红城门就已经大开,门轴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在雪地之上扫空了一大片的碎雪。他们自然是以为这一群人放弃抵抗,直接投降了,嘴边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放,猛然看到了后面那一群拿着未知武器的人。然后,噩梦来了。三管一开,气伤无数,在加上这个阵法的配合,一扫几乎就损伤了对面一半分势力,其中自然也就包括那个小皇子,由于他太过于急功近利,当时跑的太快了,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流血,他瞪着不远处站在阵法之后,骑着马冷眼旁观的楚墨,唇角溢出大量的鲜血,双目死死地瞪大,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整个人就倒在了那一片圣洁的雪地上了。鲜血染红了雪地,但是就是将他本人挫骨扬灰,也没有办法赎其罪。三管还没有打完,对面的那一些士兵就因为前方士兵的惨重失败目瞪口呆,进而心生畏惧,而后便开始前呼后拥地逃跑了。这一场战,赢得实在是太过于漂亮了,士兵之间忍不住举着手中的武器,山呼万岁。楚墨却没有因为他们的夸赞而流露出片刻的骄傲自矜来,自始自终脸上都崩着,此刻才微微泄出一抹笑意。他能三退倭寇,自然不会一点手段都没有。“主子,要乘胜追击吗?”
封鸣上来毕恭毕敬地问。楚墨侧过身子,思量片刻,转头问秦邀月:“你觉得呢?”
秦邀月摇了摇头,遂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既然倭寇能一举攻打下北漠京城,定然是有备而来,探子不也说他们有足足十万兵力么?京城又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我们如今虽然士气高涨,但是对方痛失左膀右臂,此刻定然恨我们入骨,这个时候上去,他们是一块铁板。”
楚墨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
既然倭祸已深,一时之间想要除去也是不可能的,他们今天伤敌少说也有两三千,自己这边却分毫未损。要趁着这个机会,再多做一些三管才行。“不过,听闻这个消息,对方定然震怒,若到时候他们一气之下,直接倾国之力跑过来攻打,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封鸣问道。楚墨摇了摇头,自信笃定地判断:“他们不会。”
封鸣错愕,眼中写满了疑惑。楚墨道:“你忘记了,他们这次的主帅是阿和九川。”
秦邀月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听他们仔细道来,封鸣听到这里,眼中那抹不放心也退了下去,抚起手掌笑了笑。“阿和九川,是倭国的诸侯,他们那里的诸侯就叫做阿和。”
楚墨耐心地解释道,“他是和我打交道最久的一个,我十分了解他,他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况且和皇室之间也有一些恩怨,之所以效忠皇室是迫于生计,他不会因为一个蠢货,搭上这么多将士的性命,尤其是看到有这一个秘密武器在,他会探听清楚,此为何物。”
封鸣撇撇嘴,对于这个阿和九川有一些不太感冒,哼着嘟哝了两句,什么都没有说。“他的能力如何?”
楚墨沉思片刻,用了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说道:“假若他生在我们国家,便是秦将军那一种级别的,在他们那儿,他是出你民的名将,民间大夸特夸,实际上。此人作风是有问题的。”
从何说起呢?楚墨想着,唇边忍不住浮起一抹冷笑。钦州临海,以前和倭寇时常有通商往来,后来倭寇嫌朝廷给他们的税太高,就做起了私下交易,朝廷知道以后震怒,直接将他们驱逐了,也就此埋下了祸根,倭寇在海上当起了海盗,连续占了好几个岛屿成立自己的国家,后来还不满足于此,偏偏要再回来搞事情,攻打秦州。军中出了叛徒,秦州失陷,太守无奈之下携带城中人口出来投降,倭寇表面上答应着,待到他们都出了城以后,挖了一个大坑,把这一群人一一都给埋了。杀降,当时带领倭寇杀降的,就是阿和九川,不管他们是何等野蛮文化,在南梁这些地区,有一句话不错。杀降不详,失信可恨,成千上百的百姓冤魂难散,自古以来,杀降能获得好下场的就没有几个人。估计这一次边境之惑,又是复制了当年看了钦州一战。听完以后,秦邀月默了默,叹了一口气,看着逐渐清明的天空,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相信报应不爽这一句话呢。”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体会一时快感,总归比小心翼翼活着好几倍。楚墨看了城外面的尸体,吩咐道:“去将那个皇子妃首级砍下来,挂到城墙之上。挫骨,送去他们的大本营。”
封鸣躬身应是。手段仁慈之人,终究是要死于仁慈之下的。楚墨若是如此,也就活不到今日了。……又过了一个月,战局依然出于胶着的状态,不过正如楚墨所料,那个阿和九川并没有失去理智直接冲上来和他们打,一来是因为私仇,二来也是因为大局,这一次龟缩不前的反而成了倭寇了。既然他们不出来,他们的武器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没有打算和他们继续耗下去,这次选择了主动进攻。不过要打水仗,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也不像小孩子一样,说发就拿着两个水枪拼命狂滋。“既然要在水上面打,战舰肯定是必要的,可是从京城调过来要话费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若是自己制作,或许更久。”
楚墨的目光落在书本之上,却和秦邀月再讨论着相关的政事。秦邀月道:“我倒是有几副图可以贡献,不过工艺复杂,不到必要时刻,我们不在水上打,又不是我们的强项。他们在水上肆意这么多年,不会一点实力都没有。”
楚墨点了点头,又拆开了一边垒得高高的信堆开始看,片刻后,唇边忍不住露出一抹真切的微笑,“来得正巧。”
秦邀月抬头微微挑眉。“倭寇内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