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去寻她时,她已经沉在一堆冰冷的机械之中了。“干什么呢?”
楚墨小心地跨过了那一些零部件,有些好奇地问道。秦邀月冲他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东西,“王爷,看看这个。”
在楚墨伸手接过之时,还不忘记嘱咐道,“小心一些那些刺,别被割着了。”
楚墨避开了那一些刺,端详着掌心中的东西,掌心中的是一个木制品,总体呈现椭圆形,椭圆形四面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刺儿,刺很粗,被扎到了就不单止是流血那么简单了。他有些迟疑,“这是?”
“绊马钉。”
秦邀月打了一个响指,示意他看一下地面上的那一些失败品,有些无奈地说,“绊马钉这东西挺实用的,不过本身是要用铁做,但我们现在没有那个条件,削刺倒是简单,难的是要把刺装在上面要凿孔,这样才能保证牢固,但这样也很费时间。我一个时辰就弄出来两个。”
这绊马钉的确实用,作用如其名,它四面都是刺,倒不用担心翻面扎不到的问题。“这倒是一个新奇玩意,你为何自己一个人做?”
楚墨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捣鼓。“我还让弦音他们帮忙来着,现在去砍树了。总要自己做了一个,才好叫他们做吧?”
秦邀月捏了捏鼻子,“况且……”“本王倒有一个主意。”
楚墨徒然打断了她,“叫城中百姓一起帮忙,待两日之后再去收集,定然有一番成效,届时,我们胜率将大大提升。”
这个主意自然再好不过,他们如今有五万兵力去御敌,剩下军营的十万人手十多个自然也够对面喝一壶了,这种东西,自然越多越好。“王爷,这东西你大可以让那些铁匠也掺和多一些,铁做得也实在一些。”
秦邀月立刻附和道,“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说过连弩?”
楚墨摇了摇头,“不曾。”
秦邀月的眼前却是一亮,既然连楚墨都没有听过这种东西,对面肯定也没有听说过,在武器上先进也是取得胜利的一步。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大陆文化与原先所处的华夏相差不大,在军事上却有这么大的差别。“王爷,连弩,想必你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什么玩意儿,不需要属下多讲。属下给你画一张图纸,你去征集城中木匠,赶制出这种东西。”
秦尧乐当机立断地说道。楚墨自然没有意见,顺势点了点头。这下反而让秦邀月意外了,她笑道,“王爷就这样信任我么?”
“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用这些木匠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楚墨说道,“他们如今闲着也就是闲着。”
秦邀月眼睛弯了一弯,“王爷所言极是。除去连弩,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可以制造几辆攻城车。”
楚墨饶有兴味地挑眉,“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也是个实用玩意。用木做三层,最下面一层加车轮掌控方向,前后左右都放置一层护盾,开一个小窗,士兵在其中放连弩,这样可以大大减小我们这边的伤亡。”
秦邀月说完,又苦恼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吧,这东西难做,就是全城木匠赶工,估计也做不出多少来。”
楚墨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画图纸吧,事在人为,如今背水一战,就是再小的生机也要牢牢抓住。”
秦邀月跨过自己用费的木料,走到书桌前,捡起一只炭笔,在纸上按着记忆,慢慢的画起来。好在她虽然很多地方都不太重用,但手却是一直没有让她失望过,不枉费她在现代画的那一些图纸,她很快就画出了连弩和攻城车的图纸。把图纸交给楚墨。楚墨仔细端详了两眼,便有些沉默地抬起头,“这些东西,你前世为何不拿出手?”
“前世就在西凉里面搞一搞,也眉搞到外边来啊,用不着这些玩意。”
秦邀月笑了,“再说,我后来都死了,给西凉这么好的武器,万一你将来有平定西凉的一丝,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楚墨的手指描摹过她的眉眼,浅浅的叹息道,“你当真是不在乎西凉。本王原先以为你多少对它有些感情的。”
秦邀月有些委屈,她抓住他的手,眨了一眨眼睛,“王爷是嫌我薄凉么?如果是,大可没有必要,毕竟我对西凉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也就是寄居之所,那里的人一个两个比我薄凉多了,除了你,弦音他们,有谁真心把我当女帝看待?”
“怎么会呢?”
楚墨无奈地说,“从不觉得你薄凉。”
秦邀月这才满意地挑了挑唇,笑了笑,“那便好。”
顿了顿,又说,“不过前世也确实没有打过什么要紧的战争,这些东西确实是用不上。”
“清楚了。本王即刻命人去制作这些。”
楚墨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又飘然而去。秦邀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没多愁善感多久,外面又传来弦音骂骂咧咧的声音,门没有关,她三步并两步地走进来,后面则跟着一脸无奈的迟夜。“小心,别踩到绊马钉了。”
秦邀月也没有抬头,好心好意的提醒完,前方就爆发出一阵杀猪一般的吼叫声。弦音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在房间里玩单脚跳,显然是没有听到她的嘱咐。迟夜更加无奈了,“你没事吧?”
弦音干脆地一摆手,恼羞成怒地说道,“你给我滚!赶紧的!”
秦邀月试探般地看向迟夜,后者无奈耸肩,表示出一副他什么也不清楚的模样,她摆摆手,让迟夜下去了。弦音蹦着绷着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脱掉靴子袜子,露出几个扎了几个血洞的脚掌,她抽了好几口冷气,“主子,你到底在做一些什么啊?好疼啊。”
秦邀月摸出了一盒金创药,扔给她,“你在干什么才对。整个军营都能听见你的声音,说说吧,今天又吃了什么火药?”
弦音拧开金创药,小心地用手指沾了一点,缓慢地涂抹在脚掌上,她哼哼着,“什么吃火药?我不就是骂两句吗?”
“……到底谁惹你生气了?迟夜把你怎么了?”
秦邀月重新问了一次。不提迟夜还好,一提他弦音整个人又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又因为脚板的疼痛忍者眼泪坐回了凳子上,“主子,迟夜简直是有病!你不是叫我们去砍树吗?我们砍了十多颗吧,一人两颗背下上让山下士兵拖回来,结果背了一般,他看见有一个采花女受伤了,就放下了树,背着采花女下山了!还把人带到军营了!”
秦邀月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就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