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匪?”
秦邀月眉梢轻轻蹙了蹙,“若是我没有记错,古剑冢干的事情也和他们差不多,况且那一片地方不是三不管么?陛下如今让王爷去查?不是闲着没事给你找事?”
南梁帝是一直在给楚墨找事,但找的事情起码是他们地盘下该管的,现在一个三不管地带也要让自己儿子去?况且,海上情况本身就复杂,这又不指定一个地域,又只说是‘海匪’的,海匪这么多,南梁帝还想要楚墨一次性都端了。真这么看得起楚墨,太子的位置怎么不让他去坐一坐。秦邀月说完那一句话,楚墨停止了敲打桌子,“父皇只说是云彩河上游一带,那地方通往西凉,往来贸易多,土匪也多。”
秦邀月咬了口桂花糕,“这个云彩河有什么特别的?”
“它是通往江南的必行之路,如你所言,楚丞若真的去了江南,那么此行就有三个目的,父皇派我去并不奇怪。云彩河往北的地方就是古剑冢。”
楚墨说道。“陛下猜到九殿下要去江南?”
“或许吧。”
楚墨垂着眸喝了一口茶,“父皇与他素来有许多话可以谈,也许无意间表示过自己对那边的向往。他没指定我要去江南。”
秦邀月有些牙酸,喝了楚墨给他斟的茶,“也就是说,陛下其实……想你把这整个大陆都找了,不,包括水路也给找了?”
这是把楚墨当成陀螺了?楚墨不置可否。“王爷,您告诉我,是要带我一起去么?”
楚墨抬起眼皮,纤长的睫毛在鼻梁侧打下了一道浅浅的阴影,他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乐意为王爷效劳。”
秦邀月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不过,如果我跟王爷走了,殿下自己一个人在军营,很有可能会暴露。”
“那你是想跟本王走,还是留在军营成为她的羽翼?”
楚墨捻着一块梅花素饼,缓缓咬了一口。秦邀月回答的毫不犹豫,“我是王爷的人,听候王爷差遣,为王爷卖命,自然要随时在您身边待命,王爷如果愿意带上我,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楚墨哼了哼,“话说得倒是比谁都好听。”
秦邀月笑嘻嘻地应了,“那王爷,你要带我去吗?”
“你这毛遂自荐,是不是也要说说你有什么用?本王可不带废物在身边。”
秦邀月禁不住又嘀咕起来,前几次让她办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她是废物呢?再则,这难道不是你先想带我去才来问我的?算什么毛遂自荐。“我啊。王爷,你看你都带我出去那么多次了。你还没有发现属下的优点么?”
秦邀月笑嘻嘻地说。“骂人骂得特别狠?”
楚墨想了一想,竟然真的回答道。秦邀月也不会不好意思:“这也算吧。王爷撂不下面子骂人,属下代劳也无不可嘛。”
楚墨摇了摇头,唇畔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秦邀月太久没有看到楚墨脸上出现这种带着八分温柔两分无奈的表情了。仿佛回到了前世,他们彼此面对面,不知道哪里又逗笑了楚墨,他会曲着手指,轻轻弹一弹自己的额头。“两天后,你收拾东西吧。”
楚墨也察觉到自己短暂的失态,举起杯子,掩去唇边的笑痕。“属下遵命。”
秦邀月回过神来,抱了抱拳,这才想起某件当务之急,“王爷,公主找到了么?”
“没动静,未必在这里面。”
楚墨摇了摇头。秦邀月又从楚墨的话里提取出了至关重要,再回忆一下楼下两个小厮的态度,秦邀月不由得试探般地问,“所以说,这花影楼是王爷名下的……吗?”
楚墨微不可觉地挑了挑眉,“打探本王的财产?”
秦邀月差点被茶水给呛道,她连忙摆手,“不、不是。我只是单纯有点好奇罢了,没有打听王爷隐私的意思。王爷如果不想说,属下也没那个资格置喙……”“是。”
楚墨淡淡地打断了秦邀月,淡色眼睛轻轻落在了秦邀月的脸上。秦邀月搔了搔脸颊,尴尬地说,“这、这样啊。”
她真的是处于好奇才问的,没指望楚墨真的会回答,谁知道……“本王有很多……钱,这不过是其中一点。”
楚墨又补充了一句。秦邀月唇边的笑容已经僵硬了。她默默地吞下桂花糕。楚墨这是在跟她炫富?有这个必要么?包厢内的氛围因为楚墨那一句欠揍的话短暂的冷凝下来,而门也在这个时候被叩响了,楚墨收回在秦邀月身上的目光,淡淡地道,“进。”
他话音一落,封鸣就推门进来了,他抱拳,“王爷。找到七公主了,就在楼下看。”
楚墨点了点头,“不必惊扰到她,让她看吧。待会保护她回军营就是。”
“遵命。属下告退。”
封鸣又退出房外。秦邀月坐在原位,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开了又合,心爱的人明明就坐在对面,却像近乡情怯,她有些不太敢抬头看楚墨,楚墨又不说话,现场的气氛一度很尴尬。“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就在气氛趋于死寂的时候,楚墨突然对秦邀月这么说道。秦邀月受宠若惊,“王爷,想要玩什么游戏?属下奉陪就是了。”
楚墨去书桌上取了纸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些什么,折成四四方方的模样,一起摆放在了桌子上。秦邀月一瞬间就明白楚墨想玩的是什么游戏了,这个游戏她并不陌生,是当初自己闲着无聊,缠着楚墨玩的。桌子上一共折了十张纸,楚墨拨弄了一下纸张,一一摊开来,“这里有十张纸,上面写的数字从一到十,你若不信,游戏结束,大可以打开所有纸张验证。我们分别抽两张,加在一起,谁大,谁赢。”
规则简单明了。秦邀月点了点头,克制着心中猛然翻跃起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王爷。玩游戏总要有奖惩吧?”
“何必着急,本王不是还没有说么?”
楚墨再度掀袍,坐在秦邀月对面,“输的人,对赢的人说一句心里话。”
秦邀月茫然,“这、这算什么奖惩?”
“那你要什么?”
楚墨有些不悦,“规则是本王定的,自然是本王说得算。”
这该死的强买强卖。“好吧。”
秦邀月乖乖的同意了,转而又不禁叹了一口气,前世她和楚墨玩这个的时候,她经常作弊,会在比较大的字数上面折一下边边角角的,每次抽出来的都比楚墨大,如果没有自己的提醒,楚墨能输一整天。想到往事,秦邀月不由得苦笑,“谁先?”
“本王是主子,当然是本王先。”
果然,在楚墨这里并不存在‘女士优先’这种观念,楚墨说完,抽了一张纸,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秦邀月也可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