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邀月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掏了出来,晃了一下,“没什么,以前研究过一些机关,这个还算简单,挺明显的。”
握在手上的,首先是一沓银票,面额都还不小,看了一眼,秦邀月脸不红心不跳的全部揣进了兜里,“走吧,回去再看。”
从门缝里探出了一双眼睛,外面到处都是搜查的人,没有顾千丞两个人要逃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但现在……“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来?”
秦邀月合上了门,满脸不解地问道。顾千丞那个无辜啊,“我这不是闲着无聊嘛……”秦邀月说道,“照顾一下他吧,等这一批人过去就出去,不然那个宗主如果兴起回来了,我们就得完蛋。”
封鸣压了一下脑袋,再次往外面看去。本以为玄武宗就是个什么野鸡门派,没想到这宗里面的情况竟然意外的规范,鼻子便是鼻子眼便是眼,领头的便都是有本事的,跟上去的小弟也没有偷懒的。秦邀月几人好容易才抓住一个空挡逃出了宗主的房间。几个人在宗主房间的附近藏了起来,收回暴露在外面的一只脚,秦邀月吸了一口气。顾千丞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为别的,这两个人力气一个比一个大,抓着他的手臂的力道像要生卸了似的。等反应过来,他察觉大事不妙,手一个劲地往胸前摸,脸色苍白,“我的荷包不见了。”
“嗯?一个荷包而已。”
秦邀月探看着外面的情况,浑不在意地说道。“不!不是普通的荷包!那是师父送给我的,不能丢!”
顾千丞有些急了,边说着,边就要跑出去。秦邀月及时拉住了他,垂下来眼睛之中浮光掠影,“你们两个没有必要跟着我跑,因为你们本来就是迎亲的,回去拿荷包可以,可是如果在那个宗主的房间,就算要找到也要费功夫,你自己不行。”
顾千丞急得想要哭了,“那怎么办?”
“我回去找吧。这些你们拿着。”
把怀里的方才收集的纸张都拿出来,交给了封鸣。封鸣不肯接,“还是我回去吧,你近斗并不如我。”
如果秦邀月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个三长两短,楚墨一定会罚他抄藏书阁的所有书的。“好吧。”
本来只是客气一句,没想到秦邀月这厮如此可恨,顺着杠子往上爬的功夫如此之纯熟,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她将纸收了回去,“你办事还是靠谱的,我要先带九殿下出去。”
封鸣点了点头,抱着佩剑正要离开,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那宗主竟然亲自过来了,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封鸣皱了皱眉,将头扭了回来,“不行了,他要发现。”
果然,不出片刻,房间里面就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声。“绝对不能让那个贱人给我逃了!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顾千丞脸色逐渐白了下来,但也不能真让封鸣和秦邀月真的涉险,他咬咬牙,“算了,现在先走吧,不然待会走不了。”
这里离宗主房间只有一个拐角的距离,前面那对人马一过来,这里并没有躲藏之处,他们离暴露不远了。他们挑位置不是随便挑的,后面便是墙,但跳上去肯定会被发现,如今也只剩一线生机了。两个人二话不说,一个人夹着顾千丞的一条手臂,掠上了城墙。这一下,他们的身影便被不远处巡逻的两个小队看了个清楚。几个人并非不想立刻跳下去,实在是……墙外面有整整两排流氓,此刻正拿着尖刀对着他们三个,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磨牙吮血的豺狼。如今前有狼,后有虎,他们真的成为了众矢之的了。“莽撞了。”
秦邀月喃喃道。站在自己房门外的宗主也没有料到自己一句话下来,仇人就出现在了眼前,一下子又惊又喜。连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迫不及待就现行了!好,好得很!”
秦邀月转头,泠泠瞧着自以为是的宗主,宗主被她看得恼怒非常,“看着我做什么?小贱蹄子!竟然连本宗主都敢愚弄!”
秦邀月一声嗤笑,“那又怎么样?”
哪里还是方才的楚楚美人?宗主气得整一张脸都在抖,他连连冷哼,“给我把他们抓下来!”
若他们跳下去,以少对多,自然是半分胜算都没有,但这一处矮墙并不宽,容纳不了多少人,他们贸然上来,定不是秦邀月和封鸣的对手。秦邀月当胸一脚,将一人人打了三丈远,顺带在中途中压了几个,跟踢保龄球似的。宗主也不是一个傻的,看到这个阵仗,哪里还敢让人上去,“放箭!我看他们还下不下来!”
立刻有两排侍卫搭弓。秦邀月和封鸣见势不妙,带着顾千丞飞掠了下来。下面举着尖刀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动作有分毫收敛,秦邀月眯了一下眼睛,和封鸣保持着一种默契,踩着这几个人的脑袋飞掠而过。稳稳地落在地上。“不要弄死他们。”
宗主倒对自己的手下十分自信,信马由缰地走过来,坐在手下搬来的椅子上,张嘴吃着侍女递上来的一颗颗莹润葡萄。秦邀月讽刺地勾了勾唇,抽出一把匕首,并不等待他们上来,主动冲进了人群。封鸣要保护顾千丞,并不能像秦邀月这样任性。她匕首耍的十分漂亮,再加上前不久刚刚去战场磨练了一次,此番刀光剑影,应对自如,动作更能翻出一朵花来。宗主大抵没料定他们是草包,只要十余人上来。即使是如今对面已经节节败退,他也不急着唤其他人上来。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吃着紫色葡萄。秦邀月有莫大的闲情,杀完人不管场合,一定要拿毛巾仔细擦自己的匕首,她将匕首擦得锃亮,甚至能描绘出对面的宗主的影子,他也依旧在吃葡萄,似乎再等他们先动。秦邀月又把手帕收回了兜里面,“宗主,你此番为何不叫别人上来了?”
“叫他们上去做什么?给你的匕首饮血么?本宗主的人,命可都金贵着呢。”
宗主将葡萄剥了皮,露出细软多汁的果肉,咬一口便溅出了嘴角。这个宗主竟是个识时务的,以秦邀月和封鸣两人的身手,的确逃不出玄武宗,但不过瞬息之间,损失了十多人,再打下去,他只会损失更多人。“那宗主考虑一下放我们走吗?”
宗主若有所思片刻,竟然点了点头,“打算。”
他们偷了他的东西,他半句未说,还打算就这样放他们走,说出来哄骗三岁小儿都没人会信吧?“你们走啊。”
宗主挑了一下唇,“不走么?那没机会了。”
秦邀月脖颈一疼,一瞬间头晕目眩,她捂着脖子,拔出来一根银针。这银针实在太细了,更是半点声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