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声中,凌皎皎宛如被雷击,愣在了当场。——谁在里头?!谁在和朱翊楚一起?!姜微盈?!朱翊楚居然真的将皇后之位许给了姜微盈那个贱人?!凌皎皎大受刺激,尖叫一声,面目狰狞地就要往里头闯。石少监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再往里头走,而是直接扬声下令:“来人呐,将这个失心疯的女子拿下,等皇后娘娘发落!”
能让凌皎皎顺利进宫门,也是石少监的意思。姜微盈是不二的皇后人选,这凌家姑娘可没少给他们的皇后娘娘下绊子,楚王更是利用姜微盈来想成大事。手段下作到连他们这些太监都觉得恶心。是以,今日是新皇登基,自然是要煞煞百官们的锐气,那么皇后娘娘自然也要来个三把火,烧一烧,旺一旺,好叫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以后都长点儿心眼。这凌皎皎献上去,可真是合适。“放开我!你们放肆!大胆!我是楚王妃!”
凌皎皎被护卫一左一右就架住胳膊要捆,吓得花容失色,不断的抬出自己的身份来恫吓。可她每说一次自己是楚王妃,众人的笑声都会更大一些。楚王妃这个称呼就成了个笑话般,逗得他们乐不可支。凌皎皎惶恐又无助,正要再说什么就被人拿帕子堵了嘴,连同奶娘和她刚出生不久的儿子都被一同带向不知处。告知天地祖宗,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章程,封禹摆手一句一切从简,变让百官到金銮殿上。众人知道这是要开始清算了。假冒身份的楚王,协助者齐首辅,伙同东厂谋逆的皇帝,甚至连二皇子在列,一应人等都得要个论处。这里头涉及的事件太多太杂,还涉及皇家内部的争斗,时间之长跨越十余年,定然是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封禹让朝臣都到金銮殿上,自己则先搀扶着行动不便的姜微盈,和父亲母亲一同先回乾清宫。半道上,煜太子还是开口道:“我还是随你一块去和百官交代个清楚。”
封禹摇摇头:“您一路来日夜兼程,已经受累,身子要紧,那些个闲杂人等,何须您亲自再去交代什么。”
煜太子一直都有留意儿子的消息,只是迫于时机与考验,他迟迟不曾露面。二来也是受身体不便的原因不得长途跋涉,早在一个月前就与儿子取得联络,只是迟迟不曾动身往京城来。直到姜微盈去接应,带着神医在侧,他和妻子这才乘船安然到了京城。说起来,他和儿子真正相处只有不到两日的时间。有出于多年不得教养的愧疚,也有想为儿子多省去麻烦,煜太子坚持想要亲自解决当年的旧案。但是儿子体贴,一点儿也不希望他在多操劳。推着他的太子妃闻声笑道:“禹儿和你年轻时一样,瞧这脾气,说一不二的。你就放心吧,儿子多年在朝廷立下威仪,那些人如今估计都吓破胆了,哪里还敢挑他的刺。”
姜微盈听得莞尔,而煜太子被妻子戳穿自己年轻时温润面具下的真正性格,尴尬地咳嗽一声。如此一来,封禹将三人送回乾清宫,便独身前往金銮殿。此时的朝堂上,薛无涛正被人围着问东问西,大臣们无比好奇锦衣卫是怎么忽然就杀进了京城。说起这个,薛无涛嘿嘿一笑,全盘托出。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当然要说出来炫耀一下!“我们没有杀进宫啊,我们和朱翊楚的军队一块到的京城。”
“此话怎解?!”
大臣们大惊。难道他们还和朱翊楚合作?单独坑了首辅不成?!那也不对啊,朱翊楚明明都称帝了,虽然只有一晚上。薛无涛又咧嘴笑:“那当然是先把朱翊楚的左右翼都灭了,然后一路打进京城啊。”
众大臣:……他们听到了什么荒谬却又真实存在的事?!“楚王……不是,他们怎么会没发现自己其他两路军队已经换了人!”
说到这里,薛无涛神秘一笑:“这个啊,就是秘密了。”
当初他们还假装太子的士兵,和朱翊楚干一架呢。论真要说个为什么,真真切切去剖析,那只能说是因为朱翊楚好大喜功且轻敌,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可他一卖关子,大臣们更是挠心挠肺的想知道真相,然而他们怎么想,也没法想向真相居然就是简单的是朱翊楚太过自信和放松了。正是大臣们追问的时候,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一眼就找到被人围住的薛无涛,听到他们在讨论军机大事,伸手一把就将那得意笑着小子给拎了出来。“闭嘴吧你,是真不怕被收拾,你还有后账要被等着算呢,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
薛无涛:……好的,他闭嘴!立刻马上!大臣们的视线顿时又被前来的男子吸引了注意力,这一看,都先被他脸上那长长的刀疤吓一跳。“这位是……”有人小心试探。听来人的语气,怎么好像连这个薛小将军都畏惧。而且他嘴里那句那小子……有点像是在说新皇?!有人已经为自己的猜想倒吸一口冷气,而章尚书是众人里眼神最为敏锐的一个。——这人怎么有点儿和三姑娘近似?!正是章尚书猜测的时候,闭嘴的薛无涛见众人好奇,沈怀曦又不想解释的样子,忍峻不住再插嘴道:“这位啊,是皇后娘娘的父亲,生身父亲!”
众人:……皇后爹?!皇后自然是姜微盈,那她爹……“原来是姜老爷啊!”
一位官员乐呵呵的就接了话。“当年您躲过了一难?!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沈怀曦:……“谁他娘的姓姜!老子姓沈!沈怀曦!”
沈怀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纠正。一众人再次傻眼了。皇后姓姜,那她爹……为什么会姓沈?!众人云里雾里,高高一声圣上到让他们顿时各归各位。金銮殿上百官肃立,石少监那边也来到姜微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