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可能就要出兵了?”
姜微盈闻言喃喃复述了一遍,脑海里闪过什么,忽然扭头看向身边的雪怜。“怜姨,你说,如若你是圣上,朱翊楚在南边形势大好,正坐立不安,你会不会选择出兵到南边去?”
雪怜正看街景,闻言一愣:“奴婢哪里知道这些大事,不过这又有点儿像后宅里的管事不合,一方要夺权,弄得声势浩大。”
“那如若奴婢是她对家,肯定是要想办法压下她的气焰,不然以后都没有好日过了,事事都受制与她,那还能有什么活头!”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样!”
姜微盈点点头,忽然敲打车壁:“回府,立刻!”
雪怜不解:“姑娘为何要回去,不是章尚书请你到工部去?”
“回府就对了。”
姜微盈坚持,只是流露出来的神色带着焦灼。刚回到提督府,姜微盈就让人去找青儿。就在她折返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工部又来人了,来的不是别人,还是二皇子。二皇子还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见到雪怜,声音不急不缓:“章尚书进宫去了,此事怎么还惊动了圣上,刚刚章尚书送信来,请我和三姑娘都到宫里走一趟,给圣上解释误工的原因。要劳累三姑娘了。”
雪怜请他坐下:“姑娘正在更衣,还请二殿下稍等片刻。”
二皇子是首次来提督府,在前厅坐下后,安安静静的喝茶。雪怜离开前看了他一眼,然后去告诉姜微盈:“这趟门姑娘真是非出不可了,怎么还惊动圣上了。”
重新换好衣裳的姜微盈款款走了出来,叹了一声:“是祸躲不过,没办法了,宫里你也不能去,就不要跟着了。”
话落,少女自己就出了屋,来到前厅见到喝茶的二皇子,福礼问安,也不多话,直接一句:“殿下我们走吧。”
二皇子放下茶杯,那双好看的眼眸望了过去。伊人似春水,唇角含笑,整个人气质柔美恬静。她在外人跟前,总是用得体来掩盖疏离,进退得宜。二皇子站起身:“原本齿轮就改过一回,怎么这又说不成了,铁水浇灌模具后冷却,总是有开裂的。”
“是不是温度没有控制好?浇灌的齿轮开裂,未必就是模具本身有问题。不过如若是每个都出现同样的问题,那就不好说了,还是先进宫看过情况再论吧。”
姜微盈皱着眉头,有困惑,更多却像是在思考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的表情。二皇子收回视线,淡淡嗯了一声,上了自己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外走,雄鹰从高空俯冲像无名居,在大开的窗台上飞进屋内,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把雪怜吓了一大跳。“这是督主的鹰?”
雪怜围上前去看。**皇帝封了宫门,锦衣卫整队的事就只能靠房麒去安排。房麒刚点好人马,一队禁卫军便骑马来到校场,领头的正是卫驰。“什么风把卫指挥使吹到了锦衣卫的校场来了”房麒面上笑着,眼神却是带着挑衅。禁卫军和锦衣卫不和是众所周知的,如今他们督主只传令说点人,迟迟不见出宫,却等来了禁卫军的指挥使。其中肯定有猫腻。房麒顿时为封禹担心起来。卫驰面对挑衅,表情不变,从容笑着回道:“圣上派我等来看看准备好了没有,毕竟南边紧急,一刻都不能够耽搁。封掌印这会还在司礼监交代事宜,我就越俎代庖来了。”
房麒闻言脸一冷。——封禹受控制了!看着房麒变了脸色,卫驰高高坐在马背上,手里的马鞭甩了甩:“所以防指挥使这会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我就回宫复命,好替圣上送指挥使到渡口。”
“你们什么意思!”
一个千户愤怒指向卫驰。房麒伸手拦住他,低声呵斥道:“不要给督主惹麻烦。”
话落,和卫驰道,“人已经清点完毕,我随卫指挥使进宫复命。”
卫驰却道不必,调转马头:“圣上有令,你们即刻到渡口,不得有一丝延误,违令者杀无赦!”
带着威逼的声音响彻校场,众人个个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都绷紧凸起。房麒死死咬着牙才没忍住拔刀的冲动,扬声回了个是:“列队,备船,走!”
他们现在若轻举妄动,宫内留的人不一定能帮封禹突围,而且还很可能打乱了他们督主的计划。如若他们督主想要离开皇宫,必然能离开!卫驰将房麒的隐忍都看在眼里,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小声吩咐身边的人:“传信说封禹在宫内有不少人手,让圣上不要把人逼急了,待他离京了再说。”
对方点点头,挥鞭离开。而卫驰亲眼看着房麒从校场离开,带着人一路往渡口去,又叫自己的人追上去,他这才折回皇宫。到宫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二皇子的马车。二皇子身后的马车有着提督府的标志,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再紧,就那么停留在马车后面,直看到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从马车下来,跟着二皇子进了宫门。这一刻,卫驰握着缰绳的手才松开。姜微盈进宫了,封禹再憋屈也只能离开京城,除非姜微盈在他就是个玩物!卫驰想着,忽然有些期待封禹抗旨。如若封禹抗旨了,姜微盈就看明白了封禹那人根本不是她的良人了吧。“指挥使?”
宫门口的禁卫见自家指挥使直直看着宫门,偏生又不下马,忍不住上前喊了他一声。卫驰这才回过神,下马,把马和缰绳丢给他,自己脚步匆匆去找皇帝复命。同一时间,封禹那边看到回到身边的雄鹰,雄鹰脚上的字条不曾有动过的痕迹。他伸手去摘下字条,狠狠攥在手心里,将那小小的字条揉烂在掌心。“督主,不好了!三姑娘被二皇子带进宫了!”
九节收到消息,大惊失色跑了过来。封禹闭了闭眼,浑身直冒戾气。皇帝居然算计到此,就真的不顾一点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