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糟老头子满肚子的坏水,姜微盈真是不屑至极。朝堂这些老狐狸,就真的那么山穷水尽,连一个女子都得拿来算计了吗?!齐首辅见她不上当,脸上笑容不变,继续诱导:“这个堤坝分成两段式,县主不是擅长机关术吗,县主看看这机关是不是能运转?”
被穷追猛打,姜微盈烦得不行,扫了一眼那些齿轮,淡声道:“我不懂水流的动力怎么计算,才能让机关正常运转,术有专攻,我也就是在造船和小物件上有点心得而已。”
“首辅,您见多识广,博学多才,领导内阁多年,水利的事情相信早就得心应手了。说起来,是我该像您学习才是!”
戴高帽谁不会,她倒要看看,齐首辅怎么接招!果然,此话刚落,齐首辅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忙摆手谦虚:“哪里哪里,我也只是知道个皮毛,都是工部章阁老的功劳!”
章尚书:……我真是谢谢你!火忽然就烧自己身上了,章尚书倒也不着急,笑着点了点封禹指出来过的地方说:“这个两段中间的用料还是要慎重,不然容易成为薄弱点,被水流的冲击直接冲垮。”
反正他也提出来了异议,只要首辅坚持,那出事了还是首辅的事,不出事,功劳让首辅白捡也无所谓。都是阁老了,再往上也只能是首辅一职,他现在没有这个野心,只想求稳,谁也别想拉他下水!这在场的都是老狐狸小狐狸,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棘手,兜兜转转,齐首辅还是自己承担下了一切,只能直面封禹。而且齐首辅已经做好封禹也准备让自己两难的境地,硬着头皮道:“掌印是坚持这里要改动?”
原本他想着,封禹多半会狡猾地说让自己做主,哪知封禹居然郑重点了头:“是,堤坝是重中之重,既然要改,那务必是要谨慎再谨慎,不能出一丁点差错,不能拿下游的百姓性命来堵!我所有指出的地方,都希望内阁和章阁老都慎重考虑。”
封禹的回答让齐首辅错愕,想好的推脱说辞全梗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没能派上用场。——封禹是真正的再为百姓考虑!这一刻,齐首辅心情复杂了极了。难道这不是也是让自己栽跟头的一个好机会吗,为何封禹轻飘飘就放过了。齐首辅沉默着,心思百转千回,最终不得不承认,封禹确实在顾全大局,反倒是自己心思歹毒。水利之事,是他这一生的夙愿。他见过流离失所的百姓,见过洪水褪去后面目全非的城镇,见过那些被泡发的尸体。齐首辅闭了闭眼,回顾起来,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偏离了初心。他重新将视线落在图纸上,忽然心生掀起澎湃的感情。是啊,他坚持说服皇帝修水利建造堤坝,不就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吗?所以为何又开始胡思乱想。“封掌印所言甚是。”
齐首辅一句话,可谓是言惊四座,就连二皇子都对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这还是那个处处与司礼监针锋相对的齐首辅吗?!姜微盈闻言眨眨眼,反倒是正常最为淡定的一个人。看来这个老头子的心肝还没有彻底坏透,就是和朱翊楚一条阵线的人,永远都还是站在封禹的对立面。那就是她的敌对。反正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少女努努嘴,自己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了。她刚才说的也是大实话,堤坝的事她不会,术有专攻,她没有这个本事就绝不会去大包大揽,拿人命来开玩笑!事情发展下来,比章尚书想得更为顺利,章尚书全程都神色轻松。而姜微盈还偷偷观察了一下二皇子,发现二皇子很认真的在听众人的讨论,时不时还会低头写什么,像在记录。这样一看,二皇子似乎比太子那好大喜功的变态强多了。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场商议,直到夜幕降临才散去,众人饥肠辘辘,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却是满足和欢喜。如若这次的堤坝能够成功,其他很多地方就可以借鉴,用来更好的防治洪水,每个人都是期待的。姜微盈跟着封禹重新登上马车,刚坐下,他就来掰着她脸质问:“三姑娘看一下午的二皇子,是在想什么?”
他当时明明是在跟着议事,怎么背后长眼了,还知道自己在打量二皇子!姜微盈心虚,咳嗽一声道:“我就是好奇二皇子明明有能力,为何做好很多事,是可以和太子争上一争的,现在皇贵妃也没有了,怎么还相让?”
封禹闻言挑眉:“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就知道他是在相让?”
“我是封掌印肚子里的蛔虫,吃着酸味了。”
她抿唇笑,那你耐我不何的小表情真是叫人又爱又生气。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我来尝尝,是不是酸的。”
她气得锤他。一番缠绵,她软软靠在他胸膛上顺气,询问起那些个东珠的事:“怎么皇帝会给我赏赐东珠,太破例了吧。”
封禹眼里藏着心思,浅浅笑了一下:“不过是区区东珠,你有什么是戴不得的?”
“怎么办,嚣张跋扈也会传染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连龙椅都坐得了!”
姜微盈眨眨眼,按着心脏位置,跟着他是真的会让人野心膨胀的。龙椅吗?封禹想到金銮殿上那把又硬又无趣的死物,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那又有何坐不得的。”
姜微盈:……“打住,别说了!是我太不知好歹了!”
她去捂住他的嘴,心脏怦怦地跳。封掌印这已经不叫嚣张跋扈了,都狂得没边了!不过,她越看越喜欢了。“明儿我去和诗澜到庄子上玩几日啊?”
她吧唧在他脸颊上亲一口。封禹咬牙:“想都别想!”
她到底要招多少烂桃花才罢休?!于是,某人回到家填饱肚子就开始思淫.欲,叫那个明日想要出门的小娘子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