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把他们关起来,但这里其实是墨辛的研究所,不是监狱,边域战士们也只是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旷小房间里,然后关上了房门。这里完全隔音,听不到外界的动静。叶凡二人都在等着段岚的决定。从头到尾他们没有参与到二人的谈话间,来到这儿,把一切都交给段岚是最初做好的决定。段岚此时则是摇头叹息,对着他们说道:“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留在这里的边域战士都是精英,他们曾经愿意为了龙国、为了疆城出生入死,可他们一旦遭到背弃,那怨恨也将无休无止,也很难再变回曾经的样子。那个墨辛更是如此。”
她稍稍冷静下来,继续说道:“而且墨辛这个人……性格多变,其实并不好对付,他的想法时刻都在变,虽然以前同样是在为疆城服务,但他其实是个很疯狂的人,也经常做一些很疯狂的事……”她看向叶凡继续道:“那条通往冰川的滑索就是他提出来的设想,很疯狂,但是很有用。”
“至于那些边域战士应该也是走投无路最终才投靠了他。”
叶凡此时坐在角落,他们手上依旧被靠着手铐,他对段岚很是信任,认真讲道:“一切都交给了你,这方面我们不懂,所以需要我们动手的时候尽管直说。”
段岚深吸口气,点点头道:“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那样了,但我还是希望能让他回心转意。大难临头的当下,我们不能丢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这样能力十足的天才人物。”
从段岚的口吻上可以看出,墨辛的地位应该和丁莲相差无几,只是二人专精的领域不同。一想到丁莲,叶凡也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向自己提到的那所谓的“狱中生存论”。而每次想到这儿叶凡都会立刻甩甩头恢复冷静,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他们就这样安静的等在这里,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周围的温度不算冷,甚至是有些暖意。终于,坐在那边的段岚站了起来,就这样走到门前用力敲了两下。门开,外面有两名边域战士时刻把守在这儿。段岚对着他们认真讲道:“带我见墨辛,我有话要和他说。”
几分钟后——这里没有其他人,除了带着段岚来到这儿的两个边域战士外就只有墨辛一个人在。他此时正在向火炉中添加火炭,旁边的袋子中明明有很多,但他每次只添加最小的一块。火炉中的火苗不算旺盛,散发出来的温度勉强能隔绝寒冷。背对着段岚,他冷声道:“想通了吗?”
段岚默默的看着周围,说道:“这些边域战士是自愿跟着你的?”
墨辛依旧没有回头,冷声道:“在被疆城抛弃的当下,我们当然要报团取暖,他们没有跟着我,只是我们聚在一起而已。”
段岚深吸口气,认真地讲道:“墨辛,我也和你直说了吧,疆城的问题一日不解决,龙国的危机就会越发严重,我们的敌人——”“敌人?”
墨辛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讲话,冷淡的说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段岚眉头轻轻挑起,严肃的说道:“当然有,这片大地上的任何危机都与我们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见墨辛摇摇头,终于回身,冷笑着说道:“不不不,你没搞懂我的问题。我早就说过了,疆城如今怎么样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至于这片土地……是被摧毁还是怎么样,也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联。”
“……”段岚脸色难看,厉声道:“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曾经发誓守护这片大地的人该说出来的话!”
墨辛的回答简单干脆:“我只是一个研究家,不是边域战士,也从来没有发过什么誓言,就算有……也早就忘了!”
“……”二人间的交谈陷入了短暂的沉静。旋即,段岚再次讲道:“这番昧良心的话你也真能说得出口。”
“……”墨辛沉默着,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片刻转移话题冷声道:“这与我的要求没有关系。段岚,我知道你们观察者口才好,但这些对我没用,满足我的要求,我就放你们离开,随便你们想去干嘛我都管不着。”
“满足了你们的要求之后你会帮我吗?”
段岚问道。墨辛冷笑一声,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帮你,我和疆城已经没有关系了。”
段岚轻叹一声,默默讲道:“那很遗憾,我不能帮你。”
“……”墨辛顿时狠狠的注视着她:“你耍我?”
段岚依旧平静:“满足双方的条件,那才是合作,你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我自然不会帮你。”
墨辛显然是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咬紧牙关的他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他狠狠的说道:“我就搞不懂了,你们这些观察者怎么这么愚蠢!没听我说吗?疆城如今已经不是曾经的疆城!他们抛弃了普通人,抛弃了我们,抛弃了边域战士!”
他越说越激动,段岚则依旧保持冷静,说道:“我也说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事情。”
“你…”墨辛顿时哑口无言。他承认自己是个固执的家伙,但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自己还要顽固。争论下去毫无意义,二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目光都十分有力。终于,墨辛深吸口气,态度依旧,沉声问道:“我说过我不会信任疆城,更不会信任你们观察者。至于你说是来解决疆城的麻烦的……你要如何证明?”
听到这儿,段岚眼底流露出了些许的光亮。既然问出了这种问题,说明墨辛的想法已经在潜移默化中产生了变化。她没有继续多说,只是用被锁住的两只手有些艰难的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仪器。墨辛自然也看到了,只听段岚说道:“这是高强度的定向远程通讯仪,哪怕是有暴风雪的阻拦应该也能与外界通信。”
一名边域战士将那东西从她手里拿走,然后交给了墨辛。看着这黑咕隆咚的小东西,墨辛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段岚说道:“你不是要我证明吗,那就按下那个通讯开关,另一边的人会替我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