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问差点被气笑,他倒想听听,岑天宇到底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外公那套房子,现在不都在你名下了吗?做兄弟的就不跟你计较,你擅自继承的事了,但你在产权人那一栏上,必须写上我和小弟的名字,让那套房子变成我们兄弟三人共同拥有的房产。”
“当然,房子我不会去住,所以还是卖了最好,拿来的钱我们再平分,这么安排是最公平的。”
岑天宇当着岑问的面,理直气壮的打如意算盘。他不蠢,知道岑问结婚,就等于已经继承了房产,他想单独拿房子是不可能了,干脆把小弟岑今也拉上,以此封堵岑问的嘴。本来长辈留下的遗产,他们就是有份的。来的路上他盘算过,三人均分那套房,他能拿到130多万,比起妈妈和舅舅均分房产后,在200万的基础上再进行分配,相差不大,而且能拿得更加名正言顺。毕竟,他就算仗着妈妈疼爱他,能拿个大头,最多也就150万,按照妈妈的脾性,还有50万肯定是要给小弟岑今留着做生意的。“你希望三个人平分?”
岑问反问。“没错,平分!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岑天宇故作大度地表示,“我不会让你吃亏,只要你接受我提的方案,以后爸妈那的赡养费,你一个月出一万就行,够意思吧?这还是我在妈面前帮你说好话,他俩才同意的。”
岑问直接笑出声音,不是嘲笑,是真觉得好笑,他不明白,岑天宇都快三十五岁的人了,怎么想法还这么天真?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有辱他的智商。“你笑什么?”
“你是觉得,在对我施恩吗?”
“难道有问题?老家那里,要不是有我帮你说话,你早就被骂死了,被乡亲脊梁骨都要戳断!咱们岑家村,最痛恨那种不孝顺的人!”
“那好,我问你,你每个月给爸妈多少赡养费?”
岑天宇得意地说:“我和你不一样,你别拿我和你比,我跟爸妈住在一起的,付出的只会比你多,爸妈说了,以后我给不给钱都无所谓,只要我在他们身边,就是最大的尽孝!”
“哦,我明白了。大哥,不,岑天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蠢到把已经拿到手的东西,分出三分之二白送给你们?”
岑问注视着岑天宇,表情揶揄。“你什么意思?”
岑天宇表情一瞬间沉下来。“字面上的意思。还有,你那所谓的赡养费,我也不会出,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笔钱要是拿出去,最后是进谁的口袋吗?”
岑问讥诮地表示。岑天宇恼羞成怒,声音陡然拔高:“你给了,就是爸妈的钱,爸妈的钱想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
岑问点头,“管不着,你说得都没错。所以从今以后,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了。”
“你他妈在说什么鬼话?你敢不给试试!”
“岑问,你的心太贪,为了一套房子,兄弟情分都不顾了!”
岑天宇厉声说着。“我被那些网贷公司逼得走投无路,再过几天,网贷公司就不只是打紧急联系人的电话那么简单了,他会爆掉我的通讯率,到时候,我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知道我欠钱不还的事,我会身败名裂!”
“嗯,听着是很惨,可是,好像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岑问神态漠然,毫不为所动。三年前,他也差点因为还不起网贷而经历这些,因是谁造的?今日发生在岑天宇身上的种种,不过报应而已。“岑天宇,我最后和你确认一遍,赡养费,我不会给。网贷,我也不会帮你还。房子,你更是想也别想,所以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岑问淡淡地、说着对岑天宇而言最冰冷的话。平静的绞断他所有的妄想。“你做梦!你想不给就不给,不可能!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岑天宇狗急跳墙了,环顾左右,抱起一把凳子,砸向收银台。高捷眼疾手快从操作间里冲出来,抢下凳子,举着拨打出110电话的手机,直接怼到岑天宇脸上。“这店也是我的,你敢砸一个试试!信不信我让你立刻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
岑天宇来得时候打听过,这店有一半是别人的,而且合伙的还是个富二代,他还真不敢砸,恨恨地剐了岑问一眼,扭头离开了。人走后,高捷关了电话,看向岑问,直接说:“我没报警,是吓唬他的,但这事肯定没完,下次他要再敢来,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高捷提前打预防针,他是担心岑问心软,后患无穷了。“我明白,高捷,你不必有顾忌,我和岑天宇之间,早就没有亲情可言了。”
岑问道。他清楚,只要店开在这里,岑天宇就会来闹事,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岑天宇再敢来,他就让警方介入!……与此同时,岑天宇怀着满腔怒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岑问的烘焙店。嘴里很脏,用最恶毒的、不堪入目的话狠狠诅咒岑问。完全不会去想,岑问为什么不肯帮他。只认定,岑问没有满足他的需求,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岑天宇焦头烂额,今天就是网贷公司催收的最后一天了,如果他还不上钱,就会被爆通讯录。他这个人吧,行为烂到了无下限,偏偏还挺要脸面。此刻在这偌大、又陌生的城里,他没地方去,就蹲在马路牙子上,翻着手机挖空心思想办法。岑问不帮他,这城里,还有谁能帮他?忽然,他想到在城里还有几个亲戚。他也在通讯录里翻到了表弟林凯的电话,听说林凯在上市公司上班,每个月赚的钱比岑问还多,或许能问他借点,要是他愿意多给点的话,他还能去翻个本……“喂,阿凯,我是你表哥岑天宇啊!”
另一边,林凯顺手接起电话,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大声的自我介绍。岑天宇?就是岑家那个最不中用的长子?林凯对岑问这一家子都没好印象,正要挂断,突然,他听到岑天宇在臭骂岑问。“表哥最近在做生意,亏了点钱,本来这趟进城是想问岑问借点钱,应个急,没想到岑问太没良心了,根本不拿我当亲兄弟,一分钱都不肯给我,表哥没办法,只能舔着脸来问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了。”
还是那句老话。对林凯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同盟。他暂时放下对岑天宇的成见,笑着说:“天宇表哥,你来城里了?好说,你遇到事了,做表弟能不帮忙吗?这样吧,你把你的坐标发给我,我来找你详谈下,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我帮你这个忙,你也得帮我做一些事情才行。”
“没问题!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包在我身上!”
岑天宇笑死了,听到林凯愿意给他一笔钱,满口答应下来。半个小时后。林凯在岑问烘焙店附近,接到了蹲在马路牙子上的岑天宇,林凯嫌他土,没让他上车,直接带他在附近面馆里吃了碗面。岑天宇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夸着林凯。“阿凯,还是你仗义,岑问这家伙,说着是我亲弟弟,可他的行为就是禽兽不如,开着一个破蛋糕店,了不起哦,哪有阿凯你在大集团上班有前途。”
林凯淡淡地笑:“哪里哪里,我现在从大洋集团辞职啦,弄了一千来万的投资,准备自己办个培训机构,亲自当总经理。”
在岑天宇带着巴结震惊的笑容和目光中,林凯有些飘飘然了。原本以为被大洋集团开除,事业陷入低谷,没想到周叔牵头,舅舅投资,妈妈也入股,他一跃成了培训学校的总经理,这让他觉得人生和事业又进入了新的里程碑。但就算这样,他想起岑问还是满腹怒火。那羞辱他永远无法忘记。把岑问送进监狱的想法,就是他提出来的。正愁没有一个切入点,岑天宇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林凯从包里掏出一万块,甩在了桌上:“表哥,这里有一万,你先拿去花,不算借的,你只要接下去帮我做事,以后我会给你更多的钱。”
岑天宇的双眼放光了。“我知道你在图啥,爷爷留下的那半套房子,好歹也值个两百万,这房子我也图着呢。”
林凯阴恻恻地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岑天宇抹了把沾满油的嘴,把钱塞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