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发疯
唐墨那墨迹的意见突然出来，不禁学员们有些傻，就连教授有些懵，都在想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唐墨有些尴尬，举着硬盘愣了半天，还是路陌语掐了他一下，教授询问道：“唐墨同学，你是有资料给同学们看吗？”教授推了推眼镜，他看到了唐墨手中的硬盘。唐墨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有硬盘，他连忙递了上去，并附言道：“这个硬盘可能会有些问题，您小心。”
本来这是他的一个善意的举动，但却在此刻变得有些不符合事宜。教授笑了笑，摆弄了几下那枚硬盘，然后插入了显示屏接口处。
会议室的显示屏采用的是全息投影式的，显现在白墙之上，看得格外清楚。但唐墨的有些特殊，因为他的资料太美了，美到打马赛克都过不了审的那种。资料自动播放，那是数也数不清的“学习资料”，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如走马灯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众人目瞪口呆，就连教授也都愣了半响。 “唐墨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坐在角落的一名灰帽男孩率先发音，他带着眼镜还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庞但仅通过露出的一点便可断定这位男孩长得并不丑，他轻抚着一只纯黑色的小猫，目光投向唐墨。
“你这是想表达什么呢？”男孩发出了疑问。
唐墨此时百口莫辩，他也很惊讶，因为这是那个西装男孩的硬盘，他怎么会知道那里有这么多的“学习资料”？而且这也太多了。他此时神情慌乱，站在那里就像个显眼包，他看到路陌语那阴沉的脸，但还是帮他将椅子推开，并指了指那个放映器，“你还想让它放多久？”唐墨茅塞顿开，跑到了放映器前一把将硬盘拽掉，然后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自己看齐，他就像在周一操场校长讲话的时候，他跑了上去夺过麦克风大喊一声“全体目光向我看齐”一般。他尴尬地抠脚然后跑到了门前想要出去，但一时间他竟然忘了这是个密码锁的密码，瞎输入了几遍拽了几遍门，然后呆愣在那里。 ———— “你真厉害，”路陌语一边吃着唐墨出钱买的薯条一边道：“我们学院自建成以来，在学生会议上干出这种事的你的第二个，上一次还在1924年。”
唐墨的如晚霞一般，红的吓人黄的彻底，他坐立不安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最后打牙缝里憋出一句：“谢谢。”
“谢我干什么？谢谢我帮你输入对密码让你出去？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包薯条就已经谢了。”
路陌语笑了笑，“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墨在那里咂嘴，然后突然抬起头来想要把西服男孩的事说出来，但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声音制止了唐墨的行为。那是男孩的声音，打死他都能听出来，男孩用着略带戏谑地语气问道：“你干嘛要说呢？”
“我……”唐墨听到那个声音气到炸裂，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前方骂道：“你还问我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你个混蛋！！”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问候对方父母，问候对方祖辈，路陌语背着一堆烂词吓愣在了一旁，她见过唐墨发火，但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路过的学员也被这粗暴的辱骂吓了一跳，他们觉得唐墨是在骂他，但是他们素不相识，而且唐墨的气势很盛，竟有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 “你等着！”
奔走的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并不和谐的声音，但唐墨并未当回事。
“你在干什么？”骂了一会儿，唐墨突然听到了路陌语的声音，骂声戛然而止，他回头望向路陌语，又看了看在前面吃瓜的吃瓜群众，突然尴尬之意涌上心头，撒腿跑回了宿舍。他的速度很快，路陌语来不及喊叫，一口气把所有薯条吃完，然后一边跟人道歉一边咀嚼一边追。
“小心……小心……”聂雨穿上了亮白的纱裙，还有十厘米的高跟鞋，这些她都不常穿，但是施梅克在学生会总部举办了一场典礼，聂雨是挤破了头才被收到了邀请，她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但，化妆她是最不会的了，因为她素颜本就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好看，化妆就显得多此一举，但好容易有那么一次，化一次妆也不是不可以。她耐心地涂着口红，但唐墨突然破门而入，口红差点涂到耳根。 “唐墨！！”聂雨的嘶吼还没发出声便被唐墨一把按了回去，他发疯似地冲向了卧室，然后将门一摔。路陌语之后才到，她一边用力地拍击着胸脯一边用着快要窒息的语气道：“聂雨……给我口水……”
聂雨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毕竟对方需要水，她自然给递了上去，甚至没将口红印擦拭。路陌语如饥似渴地将那一大杯茶水吞下，那些还未被细细咀嚼便被囫囵吞下去的薯条终于咽了下去，她差点被噎死。 “路师姐，唐墨怎么了？”聂雨见路陌语好些了，便就询问道。
路陌语朝卧室的方向看去，摆了摆手道：“今天他丢大面子了。”聂雨再次询问，路陌语把这一系列事情的经过结果都说了出来，聂雨的表情很复杂，也许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室友竟然收藏了那么多“学习资料”吧。
待了片刻，两人走到了卧室的房门口，路陌语侧身将耳朵贴在门上，他听到了唐墨的阵阵呜咽，还有收拾行李的声音。路陌语吓了一跳，她立刻推门进去，只见唐墨哭的跟个三岁小孩一般，泪流满面，他一边哭一边奋力将行礼丢在了行李箱内。 路陌语见状赶忙拉住了唐墨，然后大声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怎么样啊？”唐墨一把推开了路陌语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好像世界都容不下他了。他崩溃了，只在一瞬间。从上头的愤怒中醒了过来，看到的无数双眼睛，无数双炯炯有神地眼神正盯着他。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上了主·席台，抢过了校长的麦克风，来了一句“全体目光向我看齐”之后，大家以为你说些什么“独立宣言”之类的话开始疯狂鼓掌，然后你就像一个智障一般说出了一句“我是个傻逼”！一样，大家也许会笑，也许会鼓掌，但你是个“傻逼”这句话已经烙印在了你的身上，大家都会这么想。 唐墨疯了，一把将平时两三个壮汉都不一定能掀起的沙发推翻，然后对着墙壁就是一套组合拳。手流血了他不嫌疼，身体受伤了他也不嫌疼，路陌语和聂雨就像两个小娃娃一样，两个小娃娃要止住一个大力士发疯，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小娃娃被拽的东跑西跑，期间聂雨细心化的妆也花了，花重金买的衣服也破了，但还是拦不住唐墨。 唐墨的动静太大，隔壁的同学便就跑了过来查看，见到这么一幕其中一名同学赶了过来帮忙，一名则跑向了校园安·全委员会，去找值班教授。 史泰龙教授满身腱子肉，两米多的巨型身躯走到走廊上宛如巨人一般。 “教授，怎么还是您呀？”雪莉在一旁提着电锯问道。
“其他值班教授都被派去执行任务了，这一个星期都由我来负责。”史泰龙教授拍了拍胸脯，“唐墨是吧，我见过他，一只手就能摁住。”
摁不住，身躯巨大体重也同样巨大的史泰龙教授被唐墨一拳打中胸口，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劲。我们发疯的主角被好几个教授和好几个同学死死地摁在了地上，打了两针镇静剂才让他冷静下来。他被抬走了，抬去了医护室，再看这卧室，狼藉一片，书翻了水打了，墙也破了洞。 校工部的校友经过计算，给出了一个打折的价格，因为这个价格是由聂雨来支付的，聂雨平日里和校工部的壮汉们称兄道弟，因为她很能喝酒，所以给出了一个虽然打了8折，但仍然很贵的价格。聂雨的奖励积分并不够，是由路陌语替付的。 ———— “哥哥呀，你怎么就没点耐心呢？”
小男孩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唐墨很不爽，他虽然冷静了，但看见男孩仍旧是有一肚子的火气。男孩一边剪着指甲，一边朝他轻蔑一瞥，唐墨很想揍他，但自己被五花大绑在餐桌对面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呀，只是给你做个恶作剧，资料确实有，但是在下面。”小男孩细心地修剪着指甲，然后站起身，来到唐墨身旁，探身道：“哥哥，你要学会控制你的脾气，不能这么冲动。”
突然，唐墨竟然以一种惊人的力气冲破了牛皮带的束缚，一把掐住男孩的脖子，猛抽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男孩似乎也没有想到唐墨爆发的力气竟然那么大，被打了几个耳光也都有些迷糊了，但唐墨还是依依不饶，在他身上打着。 “你真是……”唐墨突然坐了起来，将看守在一旁的路陌语惊醒，她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唐墨不理她，将身上的那些插管之类的拔开，这就要下床。此时前来叮嘱路陌语的护士突然走了进来，看到唐墨这样冲动的举动便立刻前来制止，唐墨似乎又疯了，他大闹着要下床，要杀了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男孩。 唐墨就是这样的人，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很好欺负，但真惹急了，要你狗命。 忽然一个巴掌扇了过来，那是路陌语的巴掌。路陌语抢过护士手中的镇静剂，又打了一个巴掌。 “唐墨，你还要闹多久？”
路陌语低吼道，她也已经达到极限了，唐墨是她的心头肉，但若因这块心头肉而引发心脏病的话，这块肉不要也罢。
“你不要管我！”唐墨喊着就要下地。
“我问你还要闹多久！”路陌语大吼道，“是闹到把学院掀个底朝天，还是要将所有看到你的糗事的都杀掉？！你是来这里学习的不是来当叛徒的！我问你，那个硬盘是不是你？”
唐墨摇头，“那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 “那是不是你的？”
路陌语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会有这样……” “是不是？！”“是我的！”
唐墨没辙了，也跟着喊了起来。
“那你说什么？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插？你不知道你发什么火？插都插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因为丢脸吗？你知不知道你把宿舍的墙砸了聂雨用她所有的奖励积分都不够赔？你知不知道聂雨今天是要出去参加聚会的？你发什么火，我问你？”唐墨冷静了下来，他答不出来，他什么也不知道。又是一个巴掌，唐墨的脸彻底红了。 “别让我再看到你瞎胡闹。”
路陌语的语气是在警告，说完便走出了病房见房门重重地关上，留下了那个呆愣在原地的唐墨。
“哥哥，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小男孩又打上了创可贴，他对着唐墨，似乎是在嘲讽。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