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苗苗低头喝了一口玉米糊糊,耳边听她相公说着昨晚今早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
吴有家很可能废了,吴寡妇要高家五亩地做赔偿,高家人自然不答应死咬着吴有家占人便宜在先,被废是活该,又哭诉当年是吴寡妇害了高大叔的事儿。 高吴两族眼看要打了起来,陈村长出来做主,高家赔吴家三亩地,吴寡妇跟高寡妇都答应了。 但高老二老三却不答应了,说这事是高大儿媳惹出来的,要分家让高老大自个赔,高老大不肯分家,高家仨兄弟闹开,闹着闹着不知咋的就闹到要休高大儿媳,休了她这事儿就跟高家无关。 接着高大儿媳撞墙寻死,还好让大夫救了回来,陈村长无法总不能把人逼死,出声呵斥高家吴家。 说高大儿媳为高家辛苦生儿育女,高家不能无情无义休了人,又讲吴有家欺负人在先,那事儿也是意外,要吴寡妇适而止可。 最后定音,高家赔吴家十两银子这事到此为止。 吴寡妇不愿但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怕真把人逼死,自家啥赔偿都拿不到认了。 十两银子能买三亩地了,但地不是想买就能买到,高家也答应了,不过这银子得记着,以后分家要算在高老大头上。 赵苗苗听完叹气。 这结果还有高大叔可能是吴寡妇害了的原因呢!否则高大儿媳废了吴有家,高家很可能不会保人,毕竟十两银子能卖一个媳妇了! 陈守兴看了眼在地上玩耍的两儿子道,“爹今早饭说了,咱们家明天开始收地里的玉米。”赵苗苗点头道,“那待会我给你拿钱,你去镇上买几斤肉。”
陈守兴摇头道,“我问娘借要了钱,让人顺便给咱们买三斤猪肉。”
赵苗苗抬起脸,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娘居然肯给你拿钱买肉?你咋……” 要知道婆婆没少骂相公乱花钱,就差拧着耳朵吼了!至于为啥只逮住相公骂,当然是因为她平时忙一般出不了门,能去买肉是相公。 陈守兴朝她眨眼道,“你猜猜。”
赵苗苗抬眸道,“相公说。”
陈守兴看她一脸不配合,凑近她耳朵道,“我跟娘说……” “混蛋!”
赵苗苗刷的耳朵红了,瞪眼咬着窝窝头,伸手要锤人。
陈守兴按住她笑道,“逗你呢,我跟娘说不借我就去跟别人借,三斤好像不够吃得买五斤。”赵苗苗听这话,幸灾乐祸笑了,“鹅鹅鹅……娘指定揍你了!”
陈守兴尴尬咳了声,伸手掐住她吃得鼓鼓的脸蛋儿道,“我还不是为了媳妇你多睡儿。”
赵苗苗哼了声别过头,狠狠咬了口窝窝头嘀咕道,“要不是你……我能起晚!”
陈守兴勾唇笑了。 次日一大早,陈家就到地里收玉米,男人们用镰刀飞快收割着玉米杆,妇女孩子掰着玉米棒。 家里头只剩下赵苗苗一个大人,跟睿睿狗蛋几个小的。 陈家有粮田二十三亩,以及租赁钱地主家的四十亩地。 租赁是按三七分成,种子肥粪,牛具全部由钱地主出,陈家只出人力,分得三成粮食。 两年三熟,二月种粟,七月收割,九月种冬小麦,次年四月收,五月种玉米或大豆,九月收,风调雨顺,两年下来,一亩粮田能收个麦粟二石,玉米一石余。 陈家没有耕牛,每耕一亩地,还得付以一斗粮食作为牛租钱。 赵苗苗数着手指头算了算,家里打下的粮食换成粗粮,大概也就刚刚够吃。 见铁锅里疙瘩汤已煮开,她伸手把灶火灭了。 赵苗苗拎起一旁的饭盒出门,朝孩子喊了声,“睿睿你们几个乖乖呆在家别出去,我去一趟田里过会就回来。”
睿睿点了点头,舀了一小勺肉粥给着小胖墩。 狗蛋几个小家伙捧着面正吃得香,脑袋都没抬应了声。 “晓得了小婶婶!”
赵苗苗看了眼把院门关上锁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