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烨语气淡淡:“不知道。”
冷冰冰的模样,仿佛漠不关心似的。 陈南撇嘴,那是你亲妈好吗。 可又想到薄家那点事,以及薄烨跟薄夫人好像从来都是面上尊重,就没再说什么了。 又想到薄夫人的性格和脾气,陈南不禁又开始替薄烨担心了。 想着,就见不远处出口走出来位青色黛丝刺绣长裙的中年女人,长发盘起,插着翡翠发簪。 妆容精致,浑身散发着儒雅和雍容。 薄夫人是从书香门第出来的。 又是学画画的,身上自然带着温柔书香气息。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 身后跟着保姆和保镖。 “薄总,夫人出来了。”
陈南道。
而身旁的男人已经抬脚走过去了,来到中年女人面前,薄烨眸色很淡,礼貌颔首:“母亲。”徐云看他一眼,冷哼着讽刺:“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我去法国半年,你就给我打两个电话,薄总还真是大忙人啊。”
薄烨板正的道:“确实忙。”
“公司上半年开辟了几个新项目,如果没有意外,年底之前……” “你别跟我扯这些!”徐云冷声:“我对你公司那点事不感兴趣!” “……” 两人相对无言。 气氛顿时凝固下来了。 旁边陈南吞咽口水,才发觉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真的很微妙。 根本不像亲生母子。 反倒像是陌生人。 片刻,薄烨清冷声音响起:“房子已经打扫好了,你舟车劳顿,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用不着你送。”
徐云道,命令的语气:“给我办接尘宴。”
“我要最大的场面,京城各界名流都得到。”
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徐云,薄家的夫人回来了。 尤其是那个男人,还有那个贱人。 被薄家赶出去的贱男女。 薄烨知道她意图,应道:“好。”
“不许那几个人来,你应该明白我意思吧?”
徐云道。
犀利眼神,仿佛眼前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是仇人。 薄烨见怪不怪,早已经习惯了,唇角动了下:“知道。”徐云这才满意:“那就好。”
薄烨黑眸幽深,语气淡淡:“我先送你回去。”
徐云缓口气道:“不用了,我已经叫车了,就不牢薄总操心了。”
说完,带着人转身就要走。 突然想到什么,徐云折返回来,皱眉质问薄烨:“你跟那个女人还勾搭在一起吗?” 语气刻薄的,仿佛他是个多么烂的人似的。 “母亲指的是谁?” 徐云嗤笑:“还能有谁,那个小明星江阮呗。”
“网上最近不是传的沸沸扬扬。”
“我早就跟你说过,像这种没涵养出身粗鄙的女人,跟她在一块,只会拖累你。”
“又是混娱乐圈的,说不定私底下有多乱。”
“母亲。”
薄烨皱眉,冷冷打断她:“这些话,不应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他薄唇吐出三个字:“太掉价!” 徐云脸色瞬间变了。 她怒道:“我这是关心你,免得你被那狐媚子勾的忘了自己的身份。”
薄烨面无表情:“我的事就不牢母亲操心了。”
见他油盐不进。 简直跟他那个父亲一个德行。 “好,很好。”
徐云冷笑:“看来你跟她现在还瓜葛着是吗?”
“你记住了,薄烨,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就别想进薄家的门!” 说完,徐云就怒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 看着背影,薄烨收回视线。 传来陈南担心的声音:“薄总,你别难过。”这哪儿像亲生母亲。 仇人还差不多。 刚见面就尖酸刻薄,针锋相对,陈南刚才都看傻眼了。 薄烨看他一眼,语气凉飕飕:“想多了。”
“走吧。”
男人单手插兜,跟陈南离开机场了。 不到两个小时,薄夫人回国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薄烨亲自机场接机的照片也跟着登上热搜。 江阮白天拍了一天广告。 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看着照片里的徐云,江阮眸光复杂,对这个女人,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跟薄烨三年,她也只见过徐云两次而已。 一次宴会,一次古堡别墅。 江阮永远忘不掉,徐云盯着她冷嘲热讽的话,说她泥坑里的癞蛤蟆永远别想吃天鹅肉的话,说她出身粗糙学什么不好,学爬男人的床,薄烨以后是要跟京城名媛联姻的,不可能会娶她这种没家世没背景的女人。 见徐云之前,江阮还不理解,她这样容貌精致又出身书香门第的京圈名媛,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为什么薄烨的父亲薄伍先生宁愿放弃薄氏继承权,净身出户也非要跟她离婚。 去娶外面小门小户的女人。 见徐云之后,江阮才明白了。 这样性格的女人,只会给人带来压抑和压力,不会给人带来幸福。 而且她跟薄烨的关系好像也不是很好,并没有平常母子之间的温馨。 薄烨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她。 之前江阮不知道薄家那挡子事,有一次在他面前提她,薄烨的态度也很冷。 仿佛那不是他妈,只是个称呼而已。 父亲出轨净身出户迎娶别的女人,有了幸福的家庭。 母亲又是这样偏执的人。 江阮不禁心疼薄烨。 出身在这种家庭,也是他的不幸了。 可她又好到哪去呢。 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爸爸车祸死了,她被所有人骂灾星。 收养她的婶婶是个赌鬼,天天住在赌场不下场,输了回来对她又打又骂。 她小时候饿得面瘦肌黄,已经高三了,才只有七十斤。 大学刚毕业,婶婶又欠下巨债,写的还是她的名字。 整整三百万,她天都塌了。 婶婶还想把她卖到窑子里赚钱。 她跑出来。 却天天被追债的人恐吓威胁。 当时自杀的心都有了。 还好当时遇到薄烨。 有时候江阮忍不住在想,薄烨或许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救赎她的。 江阮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热泪,她永远忘不掉那个雨夜,她站在桥上万念俱灰打算跳下去时,那只突然伸出来攥住她胳膊的手。 还有男人清冷的话:“我替你还债,你跟我吧。”
夜风萧瑟,晕出丝丝凉意。 江阮到家时,客厅冷冷清清,连一个佣人都没有。 江阮诧异,今天怎么都休息的这么早? 放下包,换好拖鞋,她抬脚往里面走去,就见不远处落地窗前,男人坐在沙发上,正端着红酒杯一个人喝着闷酒。 背影孤独又冷寂。 江阮眸光微动,抬脚走过去,嗓音清甜:“我回来了。”
“今天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薄烨抬眸,似乎饮酒的缘故,他眼尾染着糜烂绮丽的红,冷白肤色褪去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酡红。 有几分人间烟火的既视感。 身上只有深蓝色丝绸睡袍,他领口敞开着,野性又不羁。 线条流畅的下巴绷紧,愈发衬得薄唇性感好看,纤瘦锁骨暴露在空气,无形中的撩人。 没回答她的话。 他黑眸安静望着白色束腰连衣裙的江阮,娇美清纯脸颊宛如少女般,令人心生爱怜。 看了几眼,他嗓音沙哑低沉:“过来。”
江阮挑眉,听话的走过来了。 刚靠近,男人就放下酒杯,伸出长臂,搂着就让她硬坐腿上了。 江阮顺势搂住他脖子,近在咫尺距离,见他脸颊薄红。 她伸出手碰了碰他额头,诧异:“好烫啊。”
这才发觉桌面的红酒瓶已经空了一瓶半。 “好端端的,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江阮问。 薄烨下颚抵着她肩膀,炙热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闻着她身上的香甜味,他语气淡淡:“想喝。”
她才不信。 他平时很少喝酒,更别说喝这么多。 喝酒肯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母亲回来了吗? 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所以才喝这么多酒? 毕竟是亲生母亲,哪怕面上再不在意,心里其实也会介意的吧。 不然他也不会喝这么多。 脖颈被他温热呼吸吹的有点难受,江阮往后缩了缩,试探的道:“我看今天新闻了,你母亲回来了。”
薄烨没什么语气:“嗯。”
“是因为她吗?”江阮道:“所以你才喝这么多酒?”
被问话,薄烨没有说话。 没承认也没否认。 如果是平常,薄烨一定会冷冷的说,不是。 可现在,他有点酒精上头了。 在她臂膀靠了会儿,薄烨抬起头,锋毅眉头凉薄又清冷,眼皮微动,他举起右手。 冷白皮戴着串佛珠。 佛珠光泽很好,明显是精品中的精品。 印度帝王紫檀佛珠。 盯着它看着,薄烨唇角扯了下,冷嗤:“知道我为什么不信佛吗?” 这话是问江阮的。 搂着他脖子,江阮望着男人矜贵脸庞,很轻的问:“为什么?” 薄烨眼眸朦胧,唇角挂着嘲讽,缓缓道:“因为我没有慈悲心,也不需要情和爱。”
“在我的眼里,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要我想要的,不择一切手段也会亲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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