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师徒二人并未吵醒主人,便早早动身了。
山间白雾弥漫,奇峰怪石隐隐露角,草木清秀,流水不息,一派生机盎然,山间小路崎岖蜿蜒。 二人走了一阵,累了便坐在石头上歇脚,此时日头才露出山顶,山谷雾气慢慢散去,万物苏醒,莺红燕绿,虫鸣鸟啼,生机无限。 二人捧起溪水畅饮,又吃了些干食,这才又上路。 不知行了多远,在走完一段地势险要的山脊路后,二人面前出现了一座藤桥,藤桥架在两山之间,藤蔓很粗,还是活物,显然是被人由对面山壁引导而来,做成一座天然藤桥。 傅贵心下惊奇,东张西望,面色愈发显得不可思议。 二人过了桥,桥头有一块数丈见方的空旷地,空地后便是坚硬的山壁。 只见洪湖走向山壁,剥开一簇不起眼的杂草,然后一掌摁下,一块与山壁镶嵌得天衣无缝的石块便塌陷下去,伴随“轰隆隆”的声响,石壁中间便有石门缓缓向右移开。 傅贵看得目瞪口呆,呆在原地,洪湖提醒之下,他才跟随洪湖进了石门,待二人消失在门口。洪湖又动了机关,石门又“轰隆隆”地合上,从外头看去,几乎看不出山壁上有痕迹。 傅贵扶着石壁约莫走了一二百米,前方才有光亮,待得到了洞口,又有一块十丈方圆的平台。只是左侧的峭壁上,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小路,二人顺着蜿蜒的小路下了山。 待得到了山脚下,二人面前又出现了一片迷雾重重的林子,脚下却已经没有路了。 傅贵疑惑地看着洪湖道:“师父,没有路了。”洪湖微微一笑:“跟着我走就行了,别走丢了。”
洪湖带着傅贵一路七拐八绕,不过两刻便出了林子。 傅贵一路见这林子有些怪异,似乎这些树木山石都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一路紧跟洪湖,恐怕单凭自己,早已迷失在这诡异的树林里。 他却有所不知,这乃是污衣派护山迷阵,其中又以五行八卦之理推衍布置而成,不要说凡人,就是当今大派顶尖武道高手也不敢轻易闯入。 走出树林,眼前便是污衣派山门,污衣派三面环山,地处三座大山之间的一块方圆数十里的平整谷地。 山门建得并不考究,木质老旧,历经岁月,但却显得坚固挺立,风骨犹存。山门前两根灰色柱子上却苍劲有力地刻着: “愿得天地造化功” “尽解人间罹难苦” 中间挂的牌匾则刻着“修缘济世”。 傅贵站在山门前,看着摇摇欲坠,略显破败的山门,口中默默念着柱子上墨迹脱落严重的对联,心中升起无限豪情。 “进去吧,走了一晌午,赶紧去做饭吧,难道还要我这师父给你做?”
洪湖边走边教训道。
“是…是,师父,”傅贵赶忙跟上。 “我污衣派建筑并不多,正中间的便是污衣大殿,是弟子举行入门仪式,门内商议要事的地方, 左边是本派藏书馆,右边是弟子们打坐修习内功的地方,大殿后便是内院,是门中弟子们的饮食起居室,”洪湖介绍完又吩咐傅贵: “一会儿你把吃的放厨房冰箱里,然后做饭,记住,我喜欢子姜炒肉,要快些,还要给你主持入门仪式!”“是…师父,我这一路走来,为啥不见门中其他师兄师姐?”
傅贵问道。
“哦,忘了介绍,你有一个师叔,两个师姐,两个师兄,他们在外游历,想来再过两个月,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再教你认识,”洪湖一边朝西面第一间屋子走去一边说道。 “对了,你住在…西侧第四间房,”他停下脚步指了指方位。 厨房和饭堂通过走廊连在一起,要说这污衣派建筑极为简陋,并不繁琐。 傅贵很快到了厨房,这厨房不大,右边墙角厽起的土灶和木窗边的案板便占了大部分地方。 好在锅碗瓢盆,做饭的器具倒是一样不缺,只是这厨房四处灰尘颇厚,很久没人打理了。 令人疑惑的是,师父说把肉放冰箱里,这里也不通电,哪来的冰箱? 四处寻找之下,终于,在青石水缸中发现了玄机,他发现水缸弦上靠着一根堵住的水管连接屋外山泉,而水缸又打得不深,底座下做被掏出一个洞。 平日里水缸中放满冰凉的山泉,使得洞中空间温度凉爽,便能储存鲜食,这便是师父口中的冰箱,傅贵不得不感叹师父的聪明。 傅贵先打扫完厨房,这才生火做饭,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使得厨房香气四溢。 “嗯,不错,但是较之为师,还是略有不足,”洪湖一边吃喝,一边满嘴流油地说道。 傅贵也不反驳,只是笑着夹菜吃饭。 饭毕,洪湖便领着傅贵到了污衣殿。 “污衣派第二十九代弟子傅贵,入门,拜祖师,三叩首,”洪湖高声道。 傅贵跪在供桌前,按洪湖的指挥磕头。 “拜师父,”洪湖又高声道。 傅贵磕完头,洪湖起身走到傅贵面前“啐”的一口浓痰吐在傅贵脸上。 傅贵眉头一皱,心中暗道:“幸好有心理准备,也就这一下。”“啐,啐,…”洪湖又连吐五口浓痰。 “啊,”傅贵叫道:“师父,不是只有一下吗?”
“他们都没在,我这是代他接纳你!”
洪湖不以为然道。
“这样也行?”傅贵皱眉大声道,他感到脸上已经恶心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