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贵知道自己的工作算是黄了,因为银行的工资到账消息已经发到他的手机上了。
“老板,一碗砂锅粉,少放辣子,”傅贵走到“好吃一条街”的一家露天小吃摊位的空桌前坐下。 “行,你先坐,马上煮!”一身油污的瘦高个老板笑道,他正使劲颠勺,使得猛火灶上的油火窜得老高。
此时正是晚上六点,“好吃一条街”上的小吃摊已经开始营业了,道路两旁的摊位挤满了整条街。这条不大宽阔的街上,各种食物的气味四处飘香,烧烤滋滋冒油,炒菜热气腾腾,卤肉香气弥漫……。 不少好吃的客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有的来回选择,有的却已经觥筹交错。吵吵嚷嚷,让这条街热闹非凡。 “喂,刘队,”傅贵接了电话。 “傅贵啊,你中午打电话,我在开会,有啥发现?”电话那头,刘队急切问道。
“我就是想问,昨天你们抓的那个下单人,可能抓错了。”傅贵回道。
“嗯,为啥这么说?”刘队警觉问道。
“之前我去取快递,开门的是一个很瘦的中年人,大概40多岁,”傅贵解释道。 “啊,我们抓的也是个很瘦中年人嘛,他自己都招哩,”刘队回道。 “不是,我今天在一个便利店看见他了,如果你们抓了他,唉,可能我看错了吧,那应该是是长的像吧,”傅贵挠了挠头道。 “不不不,小子,这事不能马虎,我把我们抓的人照片发给你,莫挂电话,你确定一下,”刘队皱眉道。 不到一分钟,傅贵便收到刘队的照片,当他打开图片看了一眼,立马急道:“刘队,不是他!”刘队傻眼了,骂道:“干这多年了,被这瓜怂耍了!”
“你在啥地方,我过去找你!在那等我!”
刘队挂了电话,“腾”地从办公椅上站起,迅速别好了装备。他意识到傅贵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以这个“财神”的警觉和狠毒,傅贵很危险。伴随“咚咚咚”的皮鞋声响,刘队已经快速下了楼。
刘队本想通知小孙,可这小子最近谈恋爱,一到点就下班了。此时整层楼除了值班的同事,办公室已经熄灯了。 刘队只是给工作的群里发了个消息,便驾车直奔“好吃一条街”了。 “花猫,尽快吧,”枯瘦男子将手机贴近削过皮一般的脸阴冷道。 “财神,这么紧张干嘛,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你还不相信我的专业?”花猫冷声道。
“凡是小心点儿,记住,神不知,鬼不觉,我不想有尾巴!”财神低沉道。
“行了,干一行爱一行,你去问问,业内客户可是对我都是五星好评!只要钱到位,哎呦,”花猫突然叫到,随即又收住要骂人的话,他只顾着接电话,精神和视野又暗暗专注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傅贵,没注意到刚刚点好的砂锅米线很烫,下意识挑起一块子往嘴里送,一口下去,嘴都烫红了。 “怎么?”财神一惊。
“没…没事,”花猫不耐烦道。 “哼,五星杀手,我拭目以待,”财神低声笑道。 “就这样吧,挂了。”花猫挂断电话,抬头看见傅贵接了个电话后起身往街口走去,他看了眼前刚煮好的米线,无奈起身跟了上去。
花猫穿了件军绿色长袖夹克,右手袖中握着一把涂满剧毒的军用匕首,这毒药可是他跟东南亚的土著买的,而且国内除了自己,其他人绝无解药。眼见这时街上人群接踵而行,此刻正是浑水摸鱼,杀人无形之时。 眼见离傅贵越来越近,花猫反握匕首,这是他的习惯,只要靠近敌人,匕首划伤目标就行,因为运动中的目标大多会偏移被刺要害,从而不能致命。根据经验,花猫习惯在匕首上涂满毒药,到时候只需在目标身上留下伤口,必能致死。 花猫很得意自己的手段,因为他从未失手。 花猫的动作很快,他的身形如同游鱼般穿梭在嘈杂的人群中,眼见离傅贵越来越近,他袖中的匕首也露出寒光,花猫嘴角上扬,眼神阴寒无比。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推着装有半桶泔水推车的中年妇女大声提醒着拥挤的人群。人们掩住口鼻纷纷避让,瞬间,以妇人和推车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一米的空挡。 傅贵正扒拉着人群,他要赶到街口寻找刘队长,突然被前方后退的人群挤了回来,身形有些不稳,上身朝后仰去。 花猫正得意到了傅贵身后,刚抬起右手,反握着匕首朝傅贵后背划去。哪知道眼前的傅贵竟毫无征兆地向自己倾倒过来,来不及收回匕首,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花猫的匕首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花猫的嘴角的得意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完了,自己把自己捅了。他想起身,但倒地的不止自己,他的半截身子还被压着。花猫有些绝望,这毒药他很清楚,半个小时之内必须服用,而且不能碰水。 此时人群骚乱,足足五分钟,人们才恢复正常通行。花猫捂着肚子,恶狠狠盯了眼已经远离自己的傅贵,心中不免气恼,又想到身中剧毒,于是摸索一阵,拿出一只塑料小瓶,取出一颗药丸吞下。 傅贵上了刘队的车,他们一路朝蓝天小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