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贵累瘫在楼道了,他喘着粗气,坐在台阶上,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了。总算是到了,傅贵一脸如释重负,一口气爬上二十楼,算是没了半条命。
歇了一阵,傅贵起身走到五号房门口,刚要敲门,那门却猛地开了,与此同时,楼道另一侧突然窜出四五个黑衣大汉。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极速一脚踹在富贵的后背,傅贵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屋内两名强壮的黑衣男子按在木制地板上,双手也被反扣住,只听“咔咔咔”的金属上锁的声音,不到十秒,傅贵已经戴上了一双价值不菲的“手表”。 傅贵手里的黑色袋子被一名黑衣男子提在手中,那黑衣男子冷笑着拿出袋子里的保温盒,从保温盒的夹层里取出三袋白色粉末,他看着地上的傅贵冷笑道:“呵呵,挺聪明呀,小子,这身行头,不是第一回吧。”傅贵坐在印有特警字样的警车后排,他两侧各坐着一名荷枪实弹神色强硬的特警。傅贵的对面也坐着两名严阵以待的特警,特警中间也有一名戴着“手表”的瘦弱黄毛青年。 这黄毛青年叫张浩,江湖人称“耗子”,原本耗子只是沧海周边乡镇来城里打工的社会青年,好好的在制鞋厂里敲鞋帮子,枯燥乏味的工作让他不甘于只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在一个夜市食摊上结识了几个道上的朋友,一来二去便吸上了白粉。此时,耗子耷着脑袋一言不发。 “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傅贵带着哭腔,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坐上这车。
“闭嘴,老实点儿!”傅贵左侧刚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察喝道。
傅贵本想就着哭腔解释解释,可见那年轻警察的态度严肃冷峻,只得把想出口的说辞咽了回去。 审讯室内,审讯桌前坐着两名警察,年纪稍大且身材魁梧的警察是缉毒大队刘国强队长,旁边是他的徒弟小孙。刘队负责问,小孙负责笔录。 “姓名?”“傅贵。”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四。”
“年纪轻轻,你还是个大毒枭?”
审讯桌前,刘队一口流利的陕西话略带一丝不可思议道。刘队长是办过大案的,这么多年沧海市几次抓获的毒贩几乎都是中年人,没想到这个这么年轻。
“我……没……”傅贵刚说了两个字。 “你莫什么莫,张浩已经交代哩,说这次是你亲自送货。胆子大哩吗。”刘队点了根利群牌香烟,烟雾缭绕,显得刘队对这类案件经验丰富。
“你是我天边……”刘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抬手示意审讯暂停。 “喂,啥,错哩,手机?哦哦哦,”刘队看了看傅贵又对着手机道:“莫事儿,等我过切。”“小孙,莫审哩,先把这小子关拘留,马上出警,还有大鱼哩,技术组分析了这小子和张浩的手机,有新线索。”
刘队一边快速穿好外套,一边吩咐小孙。
拘留所里,傅贵呆呆地蜷缩在铁凳子上,三伏天里,这地方居然令人发冷。傅贵心里一直劝慰自己,这事与自己无关,顶多算误打误撞,但低落的情绪却始终挥之不去。 傅贵想了很多,他从傅家乡出来,本想着多挣些钱回家孝敬父母,盖两层规规矩矩的红砖房子,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媳妇儿,生一个比自己有出息的娃,他没有野心成为大老板。 可这些不太高的想法却让普通人难以做到,如今倒好,混进局子了,虽说警察肯定能查出真相,这事和自己无关,但这工作肯定干不下去了,没有哪个公司会留一个这样的人,尽管这是个误会,可人们一定想看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一夜无眠,当警察打开铁们叫着傅贵的名字时,已经上午九点了。 “傅贵,”办公室里刘队给傅贵递来一杯热水,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和气道:“坐嘛,这也不能怪你,知道你们不容易,案子我们调查清楚哩,这次是我们调取吸毒人员所在地监控,发现每次都有你们的身影出现,我们才顺藤摸瓜,抓住了这个“财神”。”刘队长点了根烟安慰道:“你也别有负担,我会跟你们公司说说,回去安心上班,今后多加注意,加强警觉,有甚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傅贵迷迷糊糊出了治安局,站在治安局门口有些迷茫,他不晓得该往哪个方向去。 “咕…咕…”直到傅贵干瘪的肚子发出抗议的时候,他才想起上次吃饭还是昨天中午。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傅贵又打起精神:“总要吃饭嘛!”
傅贵泡了一大碗方便面,他蹲在小便利店门口台阶上,他向来节约,今天算是否极泰来吧,干脆又买了两根淀粉肠掰碎了扔进纸泡面里,这也算奢侈一把了。 只是过了五分钟,傅贵便扯开了盖着的塑料包装袋,这碗是店家的,吃完了还要还。泡面的酸菜泡开了,一股酸香飘进鼻子,引得傅贵两腮酸口水直冒。 傅贵刚要抄起筷子,只听“啐”的一声,一口白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傅贵的碗里。 “我靠,”傅贵鼻头一紧,凶狠地抬头道:“谁!”
“呦,不好意思,要不我陪你一碗?”
只见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老头点头哈腰道,他的眼睛却盯着傅贵的面,都快冒火星了。
傅贵紧咬后槽牙,见对方也是落难之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混“丐帮”,属实比自己还可怜。强压怒火道:“老爷子,您要不嫌弃,这碗面……” 没等傅贵说完,那老头夺过碗筷便狼吞虎咽起来:“嗯,嗯,不嫌弃。”傅贵愣了愣,无奈又起身进了便利店,回头对老头道:“你慢点儿。”
傅贵无奈摇了摇头,那老爷子估计饿了很久了,想起自己的父母,傅贵对便利店老板道:“来个鸡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