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林怀安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对站在他面前脊柱微弯，神色忐忑的妇人叫道：“妈，我回来了，这是知秋，这是知知，你在家还好吧？”
林母听到林怀安喊她，脸上笑了出来，忐忑也减少了不少，忙道：“好好，我一切都好，知秋都这么高了，知知也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林怀安让两个孩子叫人，林知秋脸色吐得惨白，林母上来就要扶她：“怎么晕成这样，以前——”她急忙住嘴，看向林怀安，怕他生气。林怀安好似没听见：“先回去吧，孩子都累了。”
“唉唉，早就听林老大说你们要回来，我做了饭菜等着，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整好吃点凉面，西瓜我也买了，这种天气吃最合适不过了，知......你们的床我都铺好了。”
险些又口误的她无意间对上一直看着她的林知知，懊恼自己遗忘了小孙女。“知知妈妈怎么没有一起来？瞧这模样长得，她妈妈肯定也好看。”
林知知本来就觉得奶奶很奇怪，就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小心翼翼的跟大人说话找话题，生怕对方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知知小声道：“奶奶，我爸爸妈妈离婚了。”
林奶奶愣了愣，震惊之余也顾不得林怀安会不会生气了，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几个度：“什么！离——了？”
后面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事，急忙降低了声音。正好走到家门口，门口等了两个和林奶奶差不多年纪的人，听到林奶奶前面的话，笑着站直身子：“他姨说什么？离什么？怀安回家是好事，还是今天回来下午要走？”
林怀安看向对方，淡淡的喊了声：“大舅妈，知知叫舅奶奶，知秋人不舒服，我就先不招待舅妈了。”
说完等知知叫了人他就带着她们直径回了家。林奶奶也不欢迎对方：“他舅妈，回吧，怀安这人什么都差，就是记性好，还记仇，都是明白人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们的事他帮不了，我也劝不了。”
林大舅妈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二姨这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来看看多年不见的舅子嘛，再说了，当初的事也不全是我们的错啊，他年轻不懂事，二妹我们姑嫂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当初要不是我和你大哥，你们能过得这么顺心？怀安又能读书了？”
林奶奶面无表情：“不送。”
见她关门送客，落在后面偷听的林知知急忙追上她爸爸。林知秋已经不吐了，脸色也好了很多，只是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怀安找到温水壶给她倒了杯水，保温杯里面的水已经喝完了，林奶奶回来急忙找出蜂蜜：“加点蜂蜜，对胃好，能缓解缓解。”
至于为什么对胃好她不懂，不过溪老头是个文化人，听他的准没错。林怀安问林知秋要不要加，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他探头看了一眼，决定让她先缓缓。接着问林知知，林知知的心思都放在林知秋身上，可她不擅长安慰人，这也没法安慰。“我喝一点点，奶奶你喝吗？”
林奶奶靠近林知秋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听到林知知的话才回神，忙道：“我不喝，这是给你们留的，我不爱喝。”
林怀安往这边瞥了一眼，找出碗倒了四碗。林奶奶受宠若惊地看着面前的蜂蜜水，略带浑浊的眼里积满笑意。嘴上还道：“泡你们的就够了，我都喝腻了，下次就别弄我的了。”
林知秋还在发呆，林奶奶想起门口被林大舅妈打断的话，几口喝碗蜂蜜水起身从柜子里翻出新买的糖果：“知知和姐姐一起吃糖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下次赶集奶奶再给你们买其他的。”
林知知双手都险些没接住：“谢谢奶奶。”
等不到林知秋叫人，林奶奶压下失望拉着林怀安出去：“你和知知妈怎么回事？孩子都这么大了离什么婚？不是我说你，你结婚的时候只是写信通知我，我做得不好，不怪你，但是你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啊！”
林怀安打量着院子：“妈，你就别操心我了，明天我打算去买点钱纸，带知秋去见见她爸爸妈妈。”
林奶奶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怎么了这是？能治吗？妈这里还有钱，听说现在外面到处在招工，妈去——”“妈！我没事！你想什么呢。”
林怀安急忙打断她，掏出叠好的纸巾给她。林奶奶接过放进衣服口袋里，随意用袖子抹了把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的没事吗？妈还年轻，这辈子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林怀安既然选择回来，就是已经想通了：“妈，我真没事，你也别说对不起我，当初是我不懂事，真的当了父母才理解你的不容易，我出事的事是徐立兴给你说的吧？真不严重，我只是觉得意外那么突然，防不可防，得带孩子回来见见你，不然要是我真倒了，她妈妈又走了，我不敢想。”
“我这样说有点自私，妈你不要怪我。”
林奶奶的眼泪重新涌出来，她本来因为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听到他的遭遇心疼得都不行了哪会怪他。“不怪不怪，当父母了就是这样，点点要为孩子考虑，妈没有本事，让你跟着我受委屈，现在你们长大了，妈也立起来了，虽然时间不能回到你小时候，但妈已经变了，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林奶奶唠唠叨叨，最后期盼地问道。林怀安说：“要回的，我在那边买了房子，知秋她们也得回去上学，特别是知秋，眼看就快升高中了，不能耽搁。”
林奶奶有点失望，不过她见到了两个孙女，已经很好了。“那知秋的记忆？”
林怀安道“没恢复，不过她知道了，知秋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永远都是她爸爸，我本来想慢慢等她恢复记忆，记不起来也不怕，有我在，就算我老了也能给哥哥嫂子扫墓，可这次意外让我害怕了。”
林奶奶心疼得拍拍他的手臂：“辛苦你了。”
林怀安摇摇头，无意间对上林知知从门口探出来的脑袋，他一顿，头疼道：“林知知！”
林知知急忙收回脑袋。她还什么都没听见呢，爸爸和奶奶声音那么小，眼睛那么尖。林知秋已经缓过来了，看她跑过来取笑道：“活该，叫你不学好。”
林知知吐了吐舌头，她这都是为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