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回去看看也挺好,你老家不远吧?”
朱大海一直知道林怀安不是本地人,但一直以为他家里没人了,毕竟他结婚的时候都没人来。林怀安道:“还好,就隔壁市乡下,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这么远?”
服装厂比起其它厂来说不大,一千多人的小厂,除了工程师和那些设计师,工人基本是周围的,隔壁市的不是没有,是很少,毕竟本地的厂肯定优先解决本地的他。朱大海有心多问,想到林怀安的性子,没开口,不然也不会多年不知道他是哪人。“不说我了,你打算怎么办?那些衣服还剩下不少,真压着也不是个事啊。”
朱大海愁上眉头,看看左右亚丁声音道:“实在不行我明天悄悄装点在车上,沿途悄悄卖吧。”
林怀安皱眉:“你不想干了?被抓到要被开除的!”
朱大海也没法子了:“我会小心的,同车的老刘有把柄在我手上,他不敢出卖我`。”
林怀安没问什么把柄,但还是不赞同,突然想到林知秋吃饭时候说的话,他沉思一会儿道:“要不我拿点吧,就当回家送礼了,不过你也知道我买了房子,怕是拿不了几件。”
朱大海眼眶眼睛红了:“好兄弟!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妈她们还剩下多少衣服?”
“还剩五百多件,她和李军妈闹掰了,两人平分,一人两百五十七件,我打算悄悄带上一百件,原价出手都行。”
朱大海语带庆幸:“还好不是一人五百,不然我真的疯了。”
“没事,你往好的方面想,卖出去的也赚了不少钱,这里只要慢慢脱手,不会赔的。”
朱大海笑容苦涩地都快滴下泪来:“要是成那样就好了,前面一周还好,跑远点能卖,后面直接低价卖都没人要,甚至还有原来买的人去找麻烦,让她们退钱。”
这倒是林怀没料到的,他暗自记下,以后做生意最好明码标价。“慢慢再赚吧,尽量减少损失。我拿个五十件吧,多了也拿不动,还得带俩孩子呢。”
“行,晚点我给你送过去。”
谁知道到了晚上,王文秀居然跟着一起来了。“怀安啊,大娘来给你道歉了,之前是大娘不对,不该听陈梅几句挑拨就跑去和你们抢生意,大娘现在就是后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怀安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大娘计较。”
朱大海皱着眉在后面:“妈你说这些干嘛?不是说买了东西吗?东西呢?”
王文秀立马将提着的东西递给林怀安:“大娘太激动了,这是大娘在乡下买的鸡蛋,给你们爷三补营养,你们可千万不能不收啊,不然就是没原谅大娘。”
林怀安看向那个最多装一个二十个鸡蛋的布袋,没接:“大娘,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五十件是我的极限,我现在也没时间招呼你们,衣服给我,大娘先回去吧。”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王文秀脸色顿时不好了,连笑容都落了下去,她都忍下媳妇的仇过来说好话了,这小子居然得寸进尺!她还要说点什么,朱大海已经厉声让她回去了。语气压抑不善。王文秀心虚地捏紧装鸡蛋的袋子:“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大娘先回去,有空了来我家串门啊。”
说完一溜烟走了。朱华强在门口抽旱烟,见她提着东西回来不禁疑惑问道:“大海买的鸡还在里面,你去买其它东西一起了?老婆子你总算想明白——”待她走近了,朱华强才注意到她脸色不对,一瞬间福至心灵,忍不住扬声道:“你别告诉我你就送了这个东西过去!”
“送鸡蛋怎么了!他们后天回家一只鸡他们吃得完吗!送鸡蛋多好,吃不完放着回来吃也不会坏,鸡等他们回来早饿死了。”
王文秀振振有词,想到林怀安的态度,气得一把撞开朱华。“你是没看见人家傲那个样,不稀罕我的鸡蛋,我还不稀罕上他家门呢!”
朱华强彻底无语了:“我要是人家林怀安,直接门都不给你开。”
王文秀进去,桌面上残羹剩饭碗筷都没有收拾,她边抱怨边噼里啪啦就是一阵粗暴收拾,朱华强默默噤声,一时间除了碗筷碰撞声和袅袅烟雾。那边朱大海心里压着火气,还好林怀安不知道他一开始准备的是鸡,不然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四周环视,决定找事做:“你们在收拾东西了?我来帮忙吧,明天帮不了,今天正好尽尽力。”
“行吧,我也不跟你客气。”
不大的院子平时没感觉有什么东西,收拾起来才发现东西真不少,还繁琐。林只秋带着妹妹在收拾自己的房间,除了床铺明天晚上要睡,其它都得收拾了,这样明天人家来帮忙的拿了就可以走。林怀安那边两个大人收得快,朱大海想了想:“现在天还没黑,要不我先给你送两趟过去?棉衣和这些被子,我有自行车,速度快。”
林怀安没怎么想就同意了,别的还好,这小半袋头饰和那袋衣服先拿过去也好,免得明天人多这个问一遍,那个探一探的,还有小孩子,万一看到了想要他给还是不给,又能给几个。还是提前避免了吧。说干就干,朱大海回去骑车,林怀安则是将袋子捆绑好,没等朱大海回来,陈梅先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