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展开,细软的剑刃突现,剑光反射着落在了擂台的每一个角落,映照到台下人的眼眸内。就在此时,周折渊一跃飞起,踢向正在躲闪的夏侯源,一脚蹬上,夏侯逵飞出擂台边缘。夏侯源一脚踩空,摔了个跟头滚在地上,底朝着天,身姿极其不雅,惹得满座轰然而笑。略有些肥硕的身子挣扎着要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往一旁的小道人瞪了一眼。小道人憋住了笑意,上前将人扶起。“夏侯老前辈,承让了。”
周折渊双手抱拳,手中握着折扇,淡声说着,脸色平和,没有胜利后的洋洋得意。夏侯源还想再战,却感觉到浑身酥酥麻麻的,用不上力。比起重伤对方,刚才的失态让各大门派耻笑,更让人解气。周折渊的武功同时也深深折服了各大门派的人,都对他高看一眼。柳云笙回到擂台,正巧遇上比武激烈的地方,驻足原地看了许久,直至周折渊胜出,脸上才浮现出一抹笑意,“自作自受。”
她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太门派的位置去。一净一直沉迷于欣赏周折渊的武功,听见动静,才缓缓回过神来。“悟汐,你没事吧?哪里还不舒服?”
“师父,我没事。”
肩头的疼痛袭来,不同于一净的外伤,夏侯源的一掌把她浑身震得几乎要散架一般,但听到师父的关心,心中感到温暖。一净上前扶住她在旁边的位置坐下。“你的伤如何?”
看着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一净不忍关切道,想要探一探她的内息。“无碍,我吃些药片即可。”
柳云笙避开了一净的手,伸手往包袱里摸索着,从中挑出适当的药丸,握在手心,仰头吃下。……天色阴沉下来,泼墨般的漆黑渐渐吞没着擂台,乌云密布。傲观海脸上浮现出一丝倦意,抬起手来打着哈欠,看了看天色,缓缓站起身来。“今日比武到此结束吧,明日诸位准时前来。”
傲观海宣布道,随后目光瞥向落败了夏侯两兄弟,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先行离开。“你是如何认识朝幽阁的人的?”
“朝幽阁?”
柳云笙面上有些疑惑,呢喃着这三个字,看着一净,想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一丝答案。“师父,你是说,救我的那个人是朝幽阁的?”
柳云笙眸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反问着。“正是。”
“朝幽阁的人为什么要救我?”
柳云笙也有些迷惑,小声嘀咕着,心里升起了疑虑。“师父,朝幽阁的人,我并不认识。”
柳云笙回过神来,面色恢复了不少,清脆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沙哑。一净和掌门对视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满座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退场,各派的人都收拾妥当往拱门的方向去。慕夜溟等人还坐在太门派对面,定睛看着柳云笙。一净等人仿佛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往四周瞥了几眼,最终落在了慕夜溟所在的方向。“朝幽阁的人,是那个救了悟汐的男子,看模样应该身份不低。”
目光落在对方身上,一净心里思量着,却毫无思绪。说话间,柳云笙的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被调戏的画面,终觉得很是熟悉,对于他的一再越距无理,自己都没有太反感。这人,肯定在哪里见过,定是自己熟悉之人,只是听着对方的声音却陌生的很。心里纠结着,一时出了神。掌门缓缓起身,往众人身上瞥了一眼。众人明了,低头收拾起各自的东西。“悟汐……”一净也收回了目光,拿起自己的佩剑,就见柳云笙目光飘忽,不知看向何处,不由低唤了一句,对方还是没有回应。无奈,一净推了推她的肩头。柳云笙肩膀抖了抖,抬眸看向一净,愣了愣。“师父,怎么了?”
“天色不早了,该回客栈了。”
掌门已经先一步在前面领路,派内的长老和一众人小辈跟随其后,一尘和悟静落在最后,脚步放缓,在等着她们二人。“哦,我这就收拾收拾。”
柳云笙的面上还有些木讷,心不在焉地收拾着包裹,一刻钟后,才堪堪把东西收拾好。前面掌门一行人已经走出几丈远了。一净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以为是比武所致,没太在意,也没开口多问,二人齐齐出了拱门,追赶着前面的队伍。落在太门派后的悟静撇着嘴,闷闷不乐的模样,脚下踢着石子,不慎砸在了跟前一个小师弟的脚踝上。小和尚闷吭了一声,回眸看向悟静,眼神里略有些幽怨。悟静耷拉着脑袋,显然没有注意到,紧抿着唇。“悟静……”一尘眉头微皱,低呵一声。悟静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一尘,有些不明所以。一尘眸光看向前方的小和尚。小和尚的脚踝砸得有些红肿,吃力地走着。“还不给师弟道歉,为师是如何教你的?”
一尘言语里带着一丝愠怒,提醒着她。悟静缓缓上前,不情不愿地给小和尚道了歉。“阿弥陀佛,师姐您言重了。”
小和尚也没放心上,浅笑着继续往前走。慕夜溟看着柳云笙离开,直至看不见人影,才站起身来,随楼子逸等人回到了马车。“侧妃呢?”
慕夜溟问起白浣羽的下落。“世子,世子侧妃说有事要办,先行下山了。”
莫翎禀告道。慕夜溟点了点头,上了马车。随着马鞭一挥,车轮碾过小道,出了拱门,径直往客栈方向去。途中经过太门派,他撩起帘子往柳云笙身上看着,惹得人红了脸。柳云笙几近到了极限的身体在路上一步步硬挨着,没再说一句话,累得筋疲力竭。悟静也察觉到了慕夜溟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转向柳云笙。“她竟然还认识朝幽阁的人,果然是个狐狸精。”
想起擂台上周折渊大败夏侯源,也算是给柳云笙出头,加之现在,她又得到朝幽阁的赏识保护,悟静心里嫉妒地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