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屋内却久久无人应。“世子,是我。”
白浣羽提着药箱站在门外,侧耳听着房内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人终于开口。“进来。”
慕夜溟收敛了目光回过神来,低沉的声音响起,言语中没有一丝感情,宛如行尸走肉般。白浣羽轻手推开门,一束光随着门开的缝隙射进房内,落在了慕夜溟的身上。他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微眯着眼,待适应后才放下白皙的手。看着这他一副萎靡的神色,白浣羽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替他把脉。长期的精神和肉体折磨,慕夜溟身体内的毒素有些压制不住。白浣羽低头施着针,尽力控制住病情。一刻钟后,简单的治疗,白浣羽起身准备离开,刚走没几步,身后却响起一阵低沉厚重的声音。“云笙还没有下落?”
言语里的悲痛蔓延到空气中,白浣羽心头如有巨石重压,有些喘不过气,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轻声应了一句,“嗯。”
身后的人静默着,眸光黯淡,视线涣散着颓然坐在榻上。“若是世子妃此时在此,定不希望自己努力多时的成果毁于一旦,希望世子能配合我治疗。”
“哼……”慕夜溟苦笑一声,没有说话,陷入沉思。见他不说话,白浣羽无奈离的开。出了房间,莫翎上前询问情况,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她,本世子活着有何意义?”
慕夜溟自嘲一声,小声呢喃着,沉浸在悲痛和回忆之中。夜晚。慕夜溟突然精神恢复了些许,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轻咳了咳。“莫翎,去把世子侧妃唤来。”
“是,世子。”
难得听慕夜溟中气足了不少,莫翎有些激动,连忙去办。不久,白浣羽的房门被敲响,开门听莫翎说着,倒是吃了一惊,“世子配合治疗了?”
虽然心中有些疑虑,还是连忙换上衣袍前往。经过一夜的治疗,慕夜溟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接下来的几日,他也极力配合白浣羽治疗,气色明显好了不少,脸色稍微红润。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除了治疗,慕夜溟早出晚归,不让莫翎和莫雨跟着,只嘱咐他们继续寻找柳云笙的下落。……这日,慕夜溟到了小镇上的一处集市上,手中拿了一张画像,往街上的小商贩的摊子询问。“可有见过这个姑娘?”
慕夜溟指着柳云笙的画像,揪着一个年轻男子沙哑着声音询问。男子被他身上散发的威压吓了一跳,拼命挣脱他的手,浑身不自在,不耐烦地道,“没见过。”
听后,慕夜溟也不纠缠,继续询问下一个人。忙活了一上午,也没问出什么线索,干脆前往附近乞丐的聚集地。“这些银子你们拿去,给我找个人。”
说着,慕夜溟从腰间解下装着银两的袋子,扔在了地上。乞丐的见着跟前的钱,拿起来掂量掂量,抬眸对上了慕夜溟漆黑的双眸,只觉后脊一凉,连忙把钱扔下,拔腿就跑。实在是他的眼神太恐怖,一张俊脸黑着,浑身散发着戾气,乞丐不敢招惹,逃之夭夭。见人落荒而逃,慕夜溟也没在意,继续往前找着,不知不觉到了一间酒楼,画像往桌子上一拍,没了之前的好脾气。“见没见过这个姑娘?”
掌柜的一个哆嗦,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赔笑上前,看着凶神恶煞的慕夜溟,连连摇头。小二上前扶住自家掌柜,往上面瞥了一眼。“这不是前几日那位姑娘,小的见过。”
听着,慕夜溟的心揪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上前揪住小二的衣领,眸光凶狠地看着他,冷声道,“她人如今在哪?”
“那日她问起紫乌藤的事,小的把知道的都告知她了,特意提醒过这姑娘那地凶险,多少人死在了那里,可是她不听啊……”小二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小二提了“死”字,正巧刺激到了慕夜溟,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拳头,“她还没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直在暗处跟着的莫翎现身,拉住了慕夜溟。“世子,寻了几日还没世子妃的下落,世子妃恐怕已经……”莫翎没再往下说,他也不希望世子妃真的出事。“不可能,云笙她一定还活着!”
白浣羽很快也赶了过来,“世子,注意身体。”
慕夜溟一手推翻了酒楼的桌子,挪着轮椅出了酒楼,独自一人到大街上,继续疯了般打听着柳云笙的下落。突然间,似急火攻心,慕夜溟喷了一口血,从轮椅上跌倒在地晕了过去。莫翎和白浣羽追了出来,把人送回客栈,进行一番紧急救治。……此时破庙里,柳云笙尽心治疗一净,按着药方每日服药,一净体内的毒一点点地祛除。柳云笙坐在门槛上,托腮思索,眼眸里藏着担忧。她离开王府已经有些时日了,坠崖的事定然会传回王府,想着慕夜溟担心自己,便觉得心里闷得慌。不是没想过他送信,只是这庙里只有她和一净两人,一净的身体自然不适宜给自己送信。去采药时,观察过附近的地势,这破庙藏匿与山中,人迹罕至,周遭极其复杂,凭着她现在的身体,怕是走不出这座山。想到此,柳云笙无奈叹了口气,抬眸望向京都的方向,祈祷着慕夜溟的身体能够恢复,也希望自己的伤势快些恢复。“怎么了?”
身后一净听她叹气,上前温声询问着。柳云笙回过头来,勾起嘴角浅笑着,淡声道,“没事。”
见她不愿说,一净也没多问。晌午,用过午膳后,柳云笙替一净把脉,却发现了什么,眼眸里闪过一丝震惊,不由打量着跟前的人。此前由于中毒的原因,柳云笙一直没察觉,如今随着毒素的逐渐清除,她才发现一净的脉象和普通人有异。这位一净师太并非表面上见的那般简单,而是有武功傍身,内力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