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剩碧语哭哭啼啼的声音。“碧语,我没事。”
柳云笙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中有些愧疚。不过多亏碧语如此忠心护主,这才让苗氏坚信无疑,自己是中了毒药。碧语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柳云笙,“世子妃,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柳云笙神秘一笑。此事还要从两个时辰前说起,徐氏将药粉拿来后,柳云笙就已经知晓苗氏打的算盘,便将计就计,让徐氏配合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为了以防万一,在毒药送至前,柳云笙唤来莫雨赶往王府,把此事告知慕夜溟,慕夜溟这才能够及时出现。剩下的就是伪装中毒的迹象。为此,她也是花了些功夫,先用银针封住了穴位,防止毒素蔓延,才将鸡汤喝下。随后毒药发作,柳云笙大口咳血,并不是作假,这一次,为了惩治小人,她也是豁了出去。“来,先把解药吃了。”
慕夜溟端来一杯水,手心是李大夫配好的解药。柳云笙接过解药,仰头吃下,脸色稍微缓和。从此至终,只碧语一人被蒙在鼓里。好在碧语理解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并没在意,反倒关心起她的身体。“日后绝不能以身犯险,可听见了?”
身旁,慕夜溟一直冷着脸,淡声说着,眸里却尽是心疼。柳云笙点了点头,低声道,“接下来的事,就有劳世子了。”
慕夜溟听后,微微颔首,“碧语,你照顾好世子妃。”
随后让莫翎推着轮椅先行离开。一个时辰后,皇宫那边传来了动静,公公带着圣旨前来,到了太尉府外。“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岳岩妾,苗氏心肠歹毒,意图谋害皇室,其罪当诛,即刻打入天牢,秋后处砍,钦此。”
太尉府众人都跪在院子里,柳岳岩头抵在石砖上,颤抖着手接过圣旨,旁边有侍卫将苗氏押走。柳云笙本想借此机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日后安分守己,以苗氏为鉴,好生做人,没让他们连坐其罪名。不曾想,宫里的人离开后不久,柳若芷起身,上前指着柳云笙大骂,“就是你个小贱人,害我母亲入狱,我今日定饶不了你。”
柳若芷说着,不知从哪掏出来匕首,像是疯了一般,扑向柳云笙。柳云笙没有料到,有些猝不及防,好在躲闪及时,只被她划破了衣袖。“是你母亲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柳云笙退到侍卫身后,提高嗓音,对着柳若芷吼道。“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我母亲又怎会冒如此大险,下毒陷害你,都是你这扫把星,把这府上闹得不得安宁。”
听到她的狂妄之词,慕夜溟的脸沉了下来,周身散发着冷压,把一旁的柳岳岩吓到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出声阻拦。其实若不是柳云笙不让他插手,甚至让他放柳若芷一条生路,此刻她已经和苗氏一道被押往天牢了。听她这么骂着,柳云笙心里很不舒服,但毕竟人命关天,不想贸然要了她的性命,两人一直僵持着。突然,柳若芷趁她注意力分散时,不顾一切冲上前,拿着匕首往她心口方向刺去。她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柳云笙。柳云笙从衣袖里拿出一包药粉,随手往她的脸上撒去,默默退后了几步。旁边的莫雨,见她还是往前冲,一脚踢到了她的手腕上。柳若芷手一震,匕首从手中脱落。巨大的力道让她跌倒在地,落下的匕首正好在她的脸颊上划下一刀。这一切发生的有些突然,柳云笙指间握着银针,等着柳若芷扑过来,没想到莫雨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地上,方才的药粉起了效用,柳若芷拼命挠着自己的脸,匕首划破的皮肤还在渗血。她挣扎着起身到一旁的水缸中把脸浸泡其中。浸泡了许久,她才露出头来,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水。看到她的样子时,院子里的人纷纷咂舌,原本精雕细刻的脸如今红肿不堪,那道刀痕还在渗血。一直不敢吭声的柳岳岩,直到此时,他才上前抱住柳若芷,声音颤抖着。然而,柳若芷却痴痴地笑了起来,挣脱了柳岳岩,目光凶狠地看着柳云笙,咬牙切齿道,“柳云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挣扎着站起身,晃晃悠悠地离开了院子,一手捂着脸往自己的房间去了。太尉府内这一日的变故,让柳岳岩彻底傻了眼,此时的他,瞬间老了十岁般,双目失神,跪着爬到慕夜溟的跟前,双手想要拉着他的衣袍求饶。慕夜溟握着轮椅的手柄,往后退了一步,十分鄙夷地看着柳岳岩。“世子殿下,求求你,饶了我吧。”
慕夜溟没有说话,看向不远处的柳云笙。柳云笙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眼眸看着柳若芷离开的地方。柳岳岩见他没有说话,重重的叩首,脑袋磕在地板上,连磕了几个响头后,溢出了鲜血。徐氏有些看不过,缓步上前,拉了拉柳云笙的衣袖,低声道,“云笙,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娘……”她正想反驳,却见徐氏的眸子里闪着泪花,眉头紧锁着,不忍心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柳岳岩。到底还有些感情,徐氏为人善良,见不得如此景象。柳云笙叹了口气,拍了拍徐氏的手。“娘,你放心,日后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们。”
说着,柳云笙提起裙角到慕夜溟身旁,瞥了他一眼,慕夜溟心领神会,轻咳了咳。“这次暂且饶你一命,日后就好自为之。”
他一贯温凉的嗓音响起,随后推着轮椅,转身离开。“娘,我与世子商量好了,您以后就住在王府。”
柳云笙安慰了徐氏几句,命碧语收拾好行李。一个时辰后,几人坐上马车离开太尉府,径直往王府的方向前去,徐氏挑开窗帘,有些眷恋的看着太尉府,直到消失。太尉府内,此时一片狼藉,柳岳岩颓然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