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内,柳若芷整日躲在房间内,不敢出门见人,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一张精致的面容就要毁容了,哭哭啼啼的。房内不时还传来东西碰撞到地面碎裂的声音。苗氏在身旁看着,心疼安慰着,却无济于事,去寻柳岳岩想办法。柳岳岩也是无奈,摊了摊手。府中的府医,包括他能请到最高级别的御医,都找来了,但全是束手无策。另一边,医馆内,柳云笙将伙计唤来,“你去将咱们医馆能医治疹子的小道消息散布出去。”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柳若芷带着贴身婢女,蒙面到了冉竹医馆外。虽然心知这是柳云笙的医馆,但为了保住面容,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柳云笙一早和碧语到了医馆,只等着她们前来。半炷香前,她已吩咐坐堂李大夫,待会人来了配合她演上一出戏。见来人,李大夫正了正身子,轻咳了几声。柳云笙和碧语在后面半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动静。“大夫,我的脸上的疹子可还有救?”
柳若芷解下面纱,让李大夫看了一眼,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把面纱戴回。帘子后,柳云笙也没想到自己下的药竟能让柳若芷的脸毁成这样,不由勾起嘴角笑了笑,碧语也捂着嘴偷笑,“世子妃,你这药也太厉害了!”
李大夫给她把了脉,眉头却皱了起来,脸上看着似有难言之隐。见状,柳若芷吓得哆嗦了一下。“大夫,我这脸是不是没救了?”
她着急开口询问,声音略有些沙哑,眼底泪花若隐若现,生怕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毁于一旦。“倒也不是,只是这……”李大夫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故意不把话说完,眸光瞥了一眼帘子后。柳云笙微微颔首,肯定他的表现。“只要能把它治好,要多少钱我都给。”
柳若芷见他不说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万分,脱口而出。见她这般,李大夫正色道,“倒也不是什么难治之症,但若要脸上不留疤,的确有些难度,所需的皆是些名贵的药材。”
听他说着,柳若芷连连点头,最后李大夫给她开了些药膏,让她按时涂抹在疹子的所在部位。临走前,李大夫从她手中收取了一百两做为诊金。柳若芷得了药后,心头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心疼银两,拿着药膏加快步伐回府。待人走远后,柳云笙和碧语才从帘子后出来。李大夫把一百两递过给她,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世子妃,日后这等事万万不能再做了。”
李大夫到底没做过这等亏心事,方才撒谎的时候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摇头说着。见他一副为难模样,柳云笙心中有愧。“先生放心,日后这种事不劳先生,难为先生了。”
柳云笙笑了笑,知道这李大夫是老实人,安慰着,“此事也不必觉心中有愧,是我吩咐的,你不能不从,你先回去给后面的病人看诊吧,这月多领些赏银。”
李大夫没再多言,缓步回到书案前,替后面的病人医治。“不管如何,就当给他们个教训。”
柳云笙缓了缓心情,握着手中的银子,抛了抛,看着柳若芷刚才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来的高兴。半炷香后,柳若芷回府用了药膏后,才把此事告知苗氏和柳岳岩,两人听说她花了一百两在医馆看病,不由怒火中烧。若是其他医馆,他们还能找上门理论一二,但偏偏是柳云笙的医馆。柳岳岩冷哼了一声,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等那丫头回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不巧,柳云笙和碧语刚好回了府,听见他说了这番话。“怎么,想教训我?恐怕还论不到柳太尉你吧。”
柳云笙冷不丁地吐出这么一句,把柳岳岩噎住了。苗氏在一旁看着气焰嚣张的她,气得嘴角抽搐着,面容有些扭曲,心中动了杀念。话已至此,柳云笙不想和他们纠缠,径直出了正厅,往自己的房间去了。待人走后,苗氏拿出之前的药粉,瞥了一眼柳岳岩。“老爷,你记不记得这个药粉?正好这个小贱人在府上,何不趁此机会……”柳岳岩心领神会,命人把徐氏叫来。小厮到了徐氏的院子,简单禀报一句,转身离开,徐氏听闻柳岳岩找她,不免有些错愕,但还是应下。半晌,徐氏到了正厅前,苗氏和柳岳岩二人已经等候多时。“怎么,这太尉府还请不动你了?”
想起方才从柳云笙那受的气,柳岳岩不由对前来的徐氏吼了一声。徐氏生性懦弱,不敢顶撞,低声道着歉。苗氏上前推了推柳岳岩,示意他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自己则缓步上前,拉着徐氏到一旁坐下,一改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姐姐别搭理他,妹妹这有正事要和姐姐谈。”
说着,她瞥了一眼柳岳岩,示意他先离开。见状,柳岳岩有些不满,但还是听话,甩袖离开。“我说姐姐,云笙嫁入王府也有些时日了,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外面都传世子时日无多,我想姐姐也该劝劝她,给世子生个孩子了。”
苗氏说着,还不忘拍了拍徐氏的手,语重心长的模样。“这是云笙的事,她自己能拿主意,我又怎能插手,此事不劳妹妹费心。”
“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担心姐姐吗,若是她能给世子生个孩子,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
苗氏低声说着,从腰间拿出药粉,递过给徐氏,冲她挤了挤眼。徐氏虽然觉得她所言不无道理,但也不敢苟同。“这是?”
“这是求子的良药,你给云笙那丫头喝下,定然能为世子诞下孩子。”
苗氏把话说得头头是道,见徐氏脸上还是疑惑不解,继续说着。“姐姐,这可是我花重金求来的,若是云笙给世子生了一个儿子,咱们太尉府的地位,可是能平步青云。”
徐氏看着苗氏一反常态的模样,心下起疑,但还是把药粉收下,随口说了几句以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