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卫生间。颜若初陪着他进去。药水瓶挂在墙上的挂钩上，掀开马桶盖。“好了叫我。”
说完准备出去。宋予知拉住她的手，不知是不是故意，声音哑哑的，有几分虚弱，“你觉得我现在，能一个人待着吗？”
颜若初停下脚步。宋予知眼圈有浅浅的一圈乌青，眼白处还有红血丝。“我昨晚几乎没睡，很晕。”
至于为什么没睡，不言而喻。她只能说活该。但没离开，背对着他。马桶冲水的声音响起来。“帮我扣一下扣子。”
裤子扣子可以单手解开，扣上不是那么容易。得寸进尺。颜若初：“你自己慢慢弄。”
过了两秒钟，见宋予知没说话，颜若初回头一瞧，他正两只手放在腰间，捏着纽扣。输液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回血了。颜若初急了，伸手就打了一下他的小臂。“都回血了你没看见啊！”
宋予知淡定的回复：“不是你让我自己慢慢弄的吗？”
呵，还是她的问题了。颜若初托着他的手，一直等到管子里面的血没有了，她方才松了一口气。又去帮着他弄好裤子。这个姿势还是挺暧昧的。她快速给他扣好，不忘记帮他整理了下衣服的褶皱。洗手时，也是她帮忙的。快速过了下水流后，她便准备给他拿擦手纸。“洗手液。”
宋予知提醒。医生都有洁癖吗？哪里需要这个讲究。想归想。这是病人。这是病人。这是病人。颜若初在心里把这四个字默念了十遍。她不能跟病人计较。滑腻的洗手液在随着手指的交缠搓揉，挤压出绵密松软的泡沫。颜若初垂着脑袋给他清洗。认认真真，指缝也不放过。宋予知的手指很长，有骨感，但不干瘦。宽大的手背上的薄薄皮肤下是青色的血管。关节出透着淡淡的粉。许是职业的原因，他的指甲永远是修剪的干干净净。洗着洗着，颜若初脑子里面的黄色废料有些不受控制了。握着他细长有力的食指跟中指，昨晚的那些会被审核人员毙掉的场景，不可控制的在她眼前闪现。颜若初及时掐断这不应该出现画面，打开水龙头，匆匆冲掉泡沫。给宋予知擦手时，颜若初偷偷看了他一眼。宋予知也在看她。似笑非笑，又若有所思。像是看破的她那点小心思。甚至还挑了挑眉梢。颜若初心里头生出羞怯，耳廓都红了。心虚又大声的说：“好了！”
然后开门，自顾自的出去。等宋予知自己提着药水袋子从卫生间里面出来，她还在站在走廊的窗户边，试图让风带走一些脸上的热度。。颜若初默默的过去帮他拿起来。后面在输液室，即便两个人也没再怎么交流，可颜若初感觉到他心情有变好。比进卫生间前，要好。输完药水后，两人回到酒店，还没打开房门呢。有人喊住了他们。一男一女快步走了过来。穿着格子裙的女人拿着一束鲜花给宋予知。“终于等到您了！谢谢您，谢谢您，是您救了我丈夫，要不是您的话，我们这个家就倒了。”
宋予知推脱不过，只能把花接过来。他咳了咳，说：“不用谢，谁看到都会去救的。”
男人递过来一张卡：“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宋予知伸手挡住：“不用。”
男人注意到宋予知手上的表。价格不菲，还是全球限量款。能住在这家酒店，而且还是在这样豪华套房里面的，非富即贵。男人没有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