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初吓得转身就要去捂他的嘴。宋予知声音没有放很低,帐篷又不能隔音。徐悦和丁一此刻半点声音都不发出来了。颜若初的手盖在他的嘴巴上,语气短促,“宋予知,你能不能别说话。”
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圆溜溜的大眼睛怒视他。不只是她可以听到帐篷外的动静,外面的两个人同样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宋予知抓住她的手腕。黑暗里,她似乎看见了他的讳莫如深的双眼。宋予知微微张嘴,没有说话,浅浅啄吻着她的手心。掌心触感温热湿润。真是要命。她倒吸了口凉气,迅速把手收了回去。可掌心沾染了他的温度,挥之不去。“你在门口,是不是在等我回来的?”
宋予知:“是不是,颜颜?”
颜若初心跳如擂鼓,舌尖舔了舔牙床,“没有,不是。你可以不说话吗?”
四周安静,偶有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宋予知似乎低笑了一声。她不过来,他便过去。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腕,压在自己腰侧。两条大长腿把她的腿夹在中间。另一只手轻柔的按在她后脑勺的位置。两人几乎严丝合缝的靠在一起。宋予知蹭了一下她鼻尖,轻声说:“我不信。”
颜若初张嘴就要反驳,宋予知却趁机吻住她的唇。本来只想着碰一碰,可在挨到她软软的唇瓣时,他改变了主意。深入她的唇齿,不容她抗拒的欺压着她。勾勾缠缠,或深或浅。她想要往后撤离,又被那人吻的更深。一点一点的侵入,攻占其中。在这方面,颜若初抗拒从来都是软弱无力的。很快被他吻的失去了判断力。也就忘了拒绝。宋予知吻了一会儿便强制自己抽离开来,毕竟还有别人。“是不是在等我的?”
他诱哄着再次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他一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颜若初脑子和嘴巴上的酥麻感并没有完全消失。占据着她的思维,顺着宋予知的问题,她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宋予知笑了。他再度垂头吻了吻她。这次只是浅浅的抿了抿。帐篷外徐悦哼唧了一声,颜若初神智回来一些。借着月光,模模糊糊两道人影蹑手蹑手的回到各自的帐篷里去。颜若初懊恼极了。这个混蛋。宋予知又贴了上来,这次颜若初没客气,牙齿咬了嘴角,还想要咬舌尖。结果主动送上门来,焉有不收之理。颜若初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靠在他颈窝处,感受着他的体温还有跳动的脉搏。皂香味很浅很淡。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随着呼吸进入她的肺腑。头昏脑涨。“睡吧。”
他大发慈悲,没有更过分的举动,是想这么抱着她入睡。颜若初却不想。她琢磨了一会儿,烫伤的那只手动了动。正准备说“疼”。或者说这个姿势她手会不舒服的。宋予知比她速度更快:“疼。”
颜若初微微瞠目。宋予知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我胃疼,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声音微哑,在静夜中听起来像是被山林的水汽滋润过一般干净。颜若初咬了下唇,“要不要,吃点药?”
晚上他也没吃米饭,光吃了那一点压缩饼干,胃能不难受吗?说着就要起来去翻他的背包。宋予知摁着她,“抱着睡一觉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宋予知都没什么反应,像是睡着了。颜若初出了一会儿神,听着外面的风声,进入黑甜的梦乡。.....凌晨三点多钟,谁的闹钟响了起来。大家起来收拾东西,四点准时出发上山。宋予知和丁一碰到时,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特别是宋予知唇角的破皮,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看着颜若初的眼神多了些不一样。颜若初和徐悦则是缩着脖子,不敢与人对视。“没带药吗?”
颜若初在一堆药盒里面翻了又翻。止疼药,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消毒药品,解毒药品,还有一瓶跌打损伤喷雾剂。包括他刚刚给她换过的烫伤膏药都有,怎么就没有胃药?昨天他还在酒店吃了的,知道来这里来找她,备了这么多药,偏偏不知道给自己备点胃药吗?宋予知不慎在意的吞服了一粒止疼药:“这也一样。”
颜若初存着一点气,在上山的路上都没怎么搭理他。她跟着徐悦并排走在队伍中间。宋予知则是不紧不慢的走在队伍最后。六点多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达山顶。没有赶上日出。可谁没有抱怨。一起嘻嘻哈哈拍着照片留念。山顶上面的景色也很美。金色的光线洒穿破云层,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昨天的暴雨冲刷掉了树上的尘土,每一片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浓稠的雾气游荡在山下面,周遭的树木和矮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颜若初眯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还有淡淡的草木清香飘过来,叫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丁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压扁了的小小的面包,又从背包的夹层里面翻出来一根矮矮胖胖的蜡烛。蜡烛插进面包上,拿打火机点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大声给徐悦唱着生日快乐歌。等徐悦吹完蜡烛,丁一说:“这次给你过生日比较简陋,下一次,我一定给你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徐悦娇嗔道:“昨天那一出还不够难忘啊。”
大家笑了起来。徐悦拳头打了一下丁一的胸口,“下回你要还敢这么吓唬我,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丁一捉住她的拳头,憨笑道:“真的打算不理我啊,那可不行,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徐悦疑惑道:“什么身份?”
丁一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还能有什么身份,你男朋友的身份呗。”
李正南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咦,爱情的酸臭味。”
宋予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目光平静的望着远处的白云。他们的热闹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