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出现在他梦里后,他早上起来看着裤子上面一片濡湿冰凉。他呆楞了很久很久。然后把裤子,床单被罩打包起来,一股脑儿准备扔进了垃圾桶里。被颜若初瞧见了,说他浪费。好好的,都是才买不久四件套,又没破,干什么要扔掉。徐立借口说是喝牛奶时搞脏了。颜若初伸手要去抢过来。一边抢还一边说,她来洗,洗干净了就好了。他哪里敢叫她去洗。只得说不扔了,自己来洗。把她打发回房里看书后,他找来了一个大盆。倒上洗衣液。还有消毒液。盖住膻腥味。水龙头对着那块斑驳的脏污,慢慢冲洗着。徐立觉得羞愧。梦中冒出什么人不好,哪怕是那个总是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那个小卖部的阿姨也行啊。怎么偏偏是她。一个他最不该去念想的人。他们再怎么不是亲生的兄妹,也是以兄妹的身份相处这些年。他亵渎了她的一声声“哥哥”。他有控制过自己,不要对妹妹产生这种想法。可感情若是能够被轻易操控,那就不是感情了。他去图书馆找两性关系的书本,去学习。可回去看见她黑黝黝跟葡萄似的大眼睛,软软糯糯的叫他,跟他撒娇。在教她数学题时,无意见瞥见她白的刺眼的锁骨,嫩生生的,带着细碎绒毛的耳垂。叫他怎么视而不见。他也尝试着去交往女朋友。可不管拥抱,还是接吻,他都不能投入。去过宾馆开房。可快要做到最后一步时,女朋友的脸变成了颜若初的。他吓得落荒而逃。后面,没再跟谁交往过。他明白,他心里有一个人。这人,怕是在住他心里一辈子都没法出来了。哪怕她心里有别的人,他也只希望她能好好的。.......转眼间,快两个月的时间过去。颜若初这天刚下班,接到了孤儿院曹院长的电话。她找一处树荫下,接通了电话。嘘寒问暖后,曹院长开始吞吞吐吐起来。“曹院长,您就是我半个妈妈,您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若初啊,我就是想问问你,年初体检时,说是年末安排我做手术的,我想问问大概是几月份啊,我想提前做好准备。”
颜若初:“具体日期要等医院排班才知道呢,不过您不用担心,肯定会帮您做的。现在还有几个月呢,您别着急。”
挂了电话之后,颜若初越想越不对。翻出来另一位孤儿院老师的电话,问是怎么回事。“曹院长最近走路一直摔跤,我们就劝她医院检查看看。她不肯,上个星期她摔到了脑袋,磕出来一道口子,流了很多血。这才愿意去医院进行检查。“检查做了核磁共振才知道,原来曹院长脊椎那颗囊肿又长大了,这才导致她走路摔跤。“我们本想来联系你的,可曹院长不让,说是你男朋友已经说好了帮她年底手术,还说是这个手术是你男朋友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她不能得寸进尺,现在还要求提前手术时间。“可我们本地的医生也建议说最好赶快去海城第一人名医院看看,这病拖不得。”
老师小心翼翼的问:“若初,你要不问问你男朋友,看能不能帮帮院长提前把这个手术做了。院长现在天天都要吃止疼药。怕摔跤,又不想麻烦我们,就一直坐在椅子上面工作,不怎么喝水跟吃东西,减少上次厕所的次数。她本来就很瘦,现在更瘦了。哎......”曹院长当时查出来脊椎有囊肿。这个囊肿基本都是良性的,不会有生命危险。随着时间长大,这个囊肿会压迫到下肢神经。手术不难。但比较麻烦的是,这是一个大的开创性手术。好几截脊骨都要全部打开。曹院长的年龄比较难接受这样的大型手术。将来恢复起来时间比较久。也不能保证能够恢复如初。好在宋予知说医院正在跟国外一家医院进行合作,年底就可以对这种类型的病症进行微创手术。不仅创口小,手术效果跟传统开创型的手术是一样的。主要是对于病人身体的伤害小。宋予知当时还答应她,说等到年末的时候,会亲自帮曹院长操刀。现在他们不在一起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分的挺难看的。宋予知现在人又在国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遵守诺言。可曹院长哪里又拖不得。颜若初急的绕着树桩来回走。早知道应该先跟他提一提这个事情的。现在这么直接去跟他说,不知道他能同意吗?纠结了几分钟后,颜若初先给储佳打了个电话,先问问这个微创手术现在医院还能不能实施。“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没在跟这个学术项目,我记着这应该是宋予知在负责的吧。”
想道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储佳主动说:“要不你等会儿,我去帮你问一问。”
颜若初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绕这么一个弯子,没必要。而且储佳去问,宋予知一准儿猜到是她让储佳去问的。还不如自己问。颜若初组织了语言,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点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时,手指竟然抖了一下。她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又忍不住猜测,要是宋予知把她拉黑了可怎么办?要是宋予知拒绝了她怎么办?要是宋予知......她还在胡思乱想,有路人经过不小心撞了一下她。注意力再回到手上时,已经拨了过去。还好,还好。没有被拉黑。颜若初紧张的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嘴里念念有词,反反复复练习着开场白。“宋医生,你好。”
“不好意思宋医生,打扰你了。”
这两句话不知道要该说哪个。不过最后哪个也没用上,因为宋予知压根儿就没接她电话。小气鬼。颜若初愤愤的挂断手机。心里很是着急,宋予知当时说这个囊肿生长速度一般情况下不会很快的。可现在曹院长的囊肿增大速度太不正常了。不知道会有不会有其他问题。等她快到家时,不服气又打了一通。狗男人。说过的话等于放的屁。要是宋予知真的不管,她就要另外去想办法了。她嘴里念念有词,不防那边电话接通了。她立刻住嘴。想好的开场白一个没用上。宋予知不说话,她也没说话。足足一分钟后,那边才开腔。“什么事?”
声音低沉带着厚重的颗粒感,听着有些疲惫,像是才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