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们的事情只有徐立一个人知道。林悠快生了,她不想用自己的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打扰她。顾皓庭的司机怕她们女生在一起说话聊天的不方便,远远的跟着。这会儿看见林悠面带不悦的看着那两个人,不用发话,立刻挡在前面。“你们干什么?”
顾皓庭专门给林悠指派的司机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司机。人高马大,是受过训练的。那凌厉的眼神一扫。凶神恶煞。万杰和刘小薇站定在原处,只敢对着颜若初的方向,说:“芊,不,若初啊,我们聊一聊,好吗?”
两人脸上表情复杂。欢喜,开心中透着痛苦。好像只要颜若初说一个“不”字,天都要塌了下来。司机回头,在等林悠的指令。林悠则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颜若初。颜若初只在最初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眼睛一直落在别处。“一楼没什么意思,我们换一家商场吧。”
林悠说完,拉着颜若初和陈晴一起走。身后还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叫声。颜若初是没有什么心思继续逛下去了。陈晴想问她怎么回事,被林悠摁下来了。林悠:“我叫人送你回去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停顿了一下:“要不我给宋医生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颜若初摆摆手:“不用,他今天有手术。我逛累了,回去了。不好意思悠悠,说是来陪你买东西的,结果我自己跑了。”
林悠拍拍她的肩膀,笑呵呵的:“说啥呢,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我肚子里娃的干妈呢!”
陈晴也说:“是啊是啊,今天心情不好,咱们就下次心情好的时候再来呗,不管发生啥事,你的心情最总重要。”
她挤了挤眼睛:“宋医生要是没有时间陪你,姐姐陪你。姐姐认识好多小奶狗,喜欢小狼狗我也有,宋予知那种斯文型也有,也不干嘛,就是陪着聊聊。要是等下有时间,咱两个去酒吧,不带这个小孕妇,我陪你一醉方休。”
颜若初笑了笑,眼睛有点潮湿。至少在面对林悠和陈晴的时候,她是全身心放松的。她们和徐立一样,跟她没有亲友的血缘关系,却是这么关注她的点滴。那边她的号称是她母亲的人,无视她跟她说的,不要再来找她的话。颜若初跟林悠陈晴道别后,陈晴说:“你刚才干嘛不让我问她?如果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说出来,也能舒服些呀。”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林威的事情不是也不愿意跟你说嘛,她应该怕打扰到我们,她要想说,我们听着就是,她要不想说,就不说。”
林悠摸了一下圆滚滚的肚子:“小等等呀,你干娘可一定要好好的呀。”
......颜若初没坐车,慢慢溜达走回去的。本来想去徐立公司的,但自己这幅状态不太对,徐立看见又要担心。医院那边,宋予知估计这会儿还在做手术。想来想去,还是回家了。她情绪很低落。说不在意是一回事儿,可实打实的见到他们,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路程走了一半,宋予知给她打了电话。言简意赅:“在哪儿?”
颜若初鼻子涌起来一阵酸意。她没问宋予知是不是手术结束了之类寒暄的话,直接给他报了地址。“等着。”
宋予知撂下这一句话就挂断了。颜若初这会儿思绪有些飘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想法。压都压不住。她懒得去找个咖啡馆之类的店,直接在路边的绿化带上坐了下来。宋予知到的时候,颜若初蹲在地上,旁边摆放着他送给她的那只白色的包包。可能是怕弄脏,还特意用了张餐巾纸垫在下面。自己穿着白色的裤子,大大咧咧的坐着。宋予知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她像是无所察觉似的,下巴抵扣膝盖,在看地上的蚂蚁。宋予知单手把人拎起来,侧过身,给她拍掉裤子上的泥土。颜若初就去抱他。宋予知不挣扎,也不动。像个木桩一样,随便她抱。她抱得很紧,宋予知腰给她勒得都有点疼。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慢松懈下来。用很小声,但又委屈的口气问他:“你怎么都不抱我啊。”
宋予知伸手把她下巴勾起来看。眼睛干干的,倒是没哭。眼神有点空洞。宋予知明白,这是没有安全感了。来找安慰了他在医院接到顾皓庭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回去。本来是有个大手术的。病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老婆在这里照顾他。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夫妻两个看着淳朴,也没什么文化。手术前要禁水禁食12小时。那男人胖,半夜的时候睡不着,说饿。他媳妇心疼了,给他喂了点儿牛奶。男人还说饿,又给男人吃了块用牛奶泡的的小面包。早上查房的时候,两人还都说什么都没吃。等一切准备就绪,人都推进手术室了,麻醉师在上麻药前照例问了一句,有没有禁水禁食。男人犹豫了一下,说没有。麻醉师看出不对,严厉的问了他一遍,他才支支吾吾说实话。还敢强调了说没有喝水,也没吃饭。只喝了牛奶和泡软的面包。这才所有人的准备工作前功尽弃。本来就是休息日加班给他手术,几个护士和医生都有些埋怨。这回辛亏是问了,要是就这么被他掩盖过去,那手术中食物逆流,误吸到肺部,变成吸入性肺炎。或者造成其他影响,出了事故,就完了。即使是他们签署了手术责任书,但是医闹的事情医院每年都会发生,大家都心有余悸。宋予知比起他们要淡定一些。他手术这么多年,手术做的多,这种时间遇见不少,生气,愤怒都没用。只是下个星期的手术都排满了,这个病患要延期了。顾皓庭是被林悠逼着打这个电话的。“你女人心情不好,你去安慰下。”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给挂了电话,跟完成任务似的。听了颜若初的话,宋予知非但没有伸手去抱她。反而身子往后一点,挑眉看她:“要我抱啊?”
明知故问。“那你先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了?”
上次她不肯回答,是他放过她。但宋予知哪里是这样轻易放过她的人。他找到恰当的时机,就要抓住,问出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