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知的眼神带着几分幽暗，也不说话，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她有点招架不住。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宋予知从坐下开始，就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这会儿她不咳了，手搁在她腿旁边的沙发上。颜若初想了想，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没什么力气说：“我生病了。”
宋予知淡淡道：“所以呢？”
颜若初：“我想要你抱抱我。”
宋予知往旁边移了一下，手指扣着她的下巴，凑上前。鼻尖对鼻尖。呼吸交织。刚才是想稍微咳一声，引起他的同情心。后面是忍不住真的咳嗽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湿漉漉的。鼻尖咳得发红。说话声带着娇娇的鼻音。娇嫩，弱小。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但是看着更让人容易产生破坏欲。想化身成一只大灰狼，趁兔妈妈不在家，将小白兔拆吃入腹。宋予知今天有一点古怪。要是以前，早就主动抱上来了。说不定还要说上一些浑不吝的话。颜若初垂下长长的眼睫，遮盖住了失望。“别靠我这么近，会传染给你的。”
她手撑在沙发上，预备起身去病床上。宋予知把她揪了回来，力气不小。她摔在了他的身上。低沉清冽的嗓音从头顶飘下来：“你哥喂你水的时候，你怎么不跟他说这句话。”
他的声音寡淡，带着某种压抑的冰冷。他中途去病房看了她几次。碰见她靠在徐立身上，徐立抱着她。她脸颊靠在徐立耳边，闭着眼睛，徐立给她喂水。还用纸巾帮她擦汗。颜若初愣怔了一下。徐立给她喂水她知道。但也仅仅只是知道。她烧的意识都不太清楚，渴得厉害，徐立给她喂水这不是很正常吗？他单独拎出来提这个是想要做什么。颜若初这会儿也想不明白，脑子都要烧坏了。还有昨晚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消化掉，宋予知再来掺和一脚，她更迷糊了。宋予知心头烘着火。看着她无辜且无知的表情，那火是越烧越旺。昨晚什么都不愿意说。现在也是躲躲闪闪。连给他回复个电话，或者信息都不记得。他马上被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气死了。宋予知盯着她，舔了舔后槽牙。修长的手指穿进她的头发，托着她后脑勺，把人往这边压。颜若初只觉得唇上一暖，热度还没传递过来，紧接着下唇一痛。狗男人。这个时候咬人！颜若初几乎是一秒落泪。淡淡的血腥气弥散在两人的齿间。她的身体和心里同时脆弱着。在徐立面前她一直忍着，忍着，拼命忍着。昨晚也只是在见到徐立的那一刻，哭诉了一会儿。但她心底的郁结根本没有释放出去。要不然也不会半夜发起高烧了。宋予知咬的极狠，一点没有留着手。等尝到了她眼泪，便停了下来。咸咸的，有点涩。开始，颜若初哭的隐忍。女人哭起来总归是不太好看的。她没办法学着那些个美女，能够做到“仙女落泪”。后面越哭越难以控制。眼泪鼻涕糊满了宋予知的肩膀。宋予知由着她哭。她哭了好一会儿，开始打嗝。这是哭太狠了。宋予知把她抱了起来，她腿缠着他的腰，想要下去，又怕被摔下去。一边抽泣，一边打嗝：“你，你，你凭什么咬人啊。”
宋予知没搭理她，抱着她到了卫生间。把她放在卫生间的一个小凳子上。洗漱台上毛巾，牙刷，牙膏，面霜都有。是她上回留在这里的。宋予知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休息室。下班的时候给她都摆上了。宋予知拧了一把热毛巾，递给她。颜若初避过去。不想叫他碰。她不打嗝了，现在不受控制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发着烧，刚哭过，整个人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粉红色。嘴唇是深粉色。上面沾有晕开的血丝。宋予知蹲下来，毛巾刚碰到她的脸，她扶着墙要走。宋予知一只手按在她的膝盖上，低声警告：“颜若初。”
她不敢动了。宋予知给她细细的擦干净脸。擦掉嘴唇上的血迹时，有点疼，她往后让了一下。宋予知舌尖再次舔了舔后槽牙，拿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中。等她重新过来的时候，把她唇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把她抱到了病床上面。他脱掉了湿答答的外套。颜若初真的是憋了太久了，眼泪汹涌，里面卫衣也湿了。病床的枕头边放了一套叠好的病号服。宋予知从病床下面拿了脸盆，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把水放在床头上，拉上帘子。床上的小姑娘抱着被子，用后脑勺对着他，只占了一点位置。宋予知把袖子挽着起来，一只手伸到被子里面，摸到她的脚踝，把人往这边拉。接着二话不说，开始解她的扣子。颜若初捂着胸口，眼角还有没吹干的泪，又气又急：“你干什么？”
又是一阵咳嗽。心里还很委屈，鼻子一酸，又想哭。太丢脸了。她咬住自己的指节，没让眼泪掉下来。“身上都是汗，不脏吗？”
颜若初捂着衣服的扣子不让他动，他直接从下面开始脱。这一天身上汗湿了好几次。发烧出汗。刚才哭的厉害，身上又出汗。她都能感觉到衣服的布料黏在皮肤上，让她不舒服。可她就是不想顺着宋予知的意。“脏不脏，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要你跟我睡！”
话音刚落，人再次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