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庭白天给林悠发信息,她一直没回。想着她说今天要加班,应该是比较忙的,没太在意。等到到她下班的点儿时,林悠依旧没回信息。顾皓庭便给她打了电话,没人接听。他心里一沉,给张成轩打过去。上次搬家请吃饭的时候,他留了张成轩的电话。张成轩也很吃惊,说林悠今天早上请了一天的假,没来上班啊。顾皓庭挂了电话,跟护工说了一声,就开车往家里赶。路上一直打着,依旧没人接听。到了房间便看见趴在床上的林悠,整个人缩成一团,被子也凌乱的掉在地上。顾皓庭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过,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凉发热,加上痛经,人有点烧迷糊了。林悠听见顾皓庭的声音,脸开始自动往他手上贴:“要喝水。”
顾皓庭坐在床边,让她半个身子倚着自己,一只手按着她输液的手,不让她乱动,另一只手拿着杯子,一点点喂她。喝完了,他问:“还要吗?”
林悠没说话,垂眸一看,又睡着了。呼吸有些粗重,额头贴着他的胸口,有点烫。林悠睡得一点也不踏实。一直动来动去,好像怎么也找不到一直舒服的姿势。顾皓庭想了想,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颈窝,果然,没再动。也没睡多久,林悠就醒了。耳朵旁边是有力的心跳声。她脑袋有点沉,费了好大劲抬头,眼睛也有点不聚光,就这么半眯着,看了好几眼,才看清顾皓庭的脸。她又往周围看了看。白茫茫一片。很熟悉。是医院的病房。她在发呆,她不是在房里睡觉吗?怎么会到医院的?顾皓庭的声音从胸腔传过来:“有没有哪里难受?”
“我怎么了?”
林悠话一出口,声音带点嘶哑。说着就要挣扎着坐起来。顾皓庭摁住了她:“别动,容易回血。”
护士进来准备拔针,看见两人亲密的姿势,笑道:“你男朋友真疼你,像老父亲疼女儿似的。”
是敏敏。等敏敏拔完针,顾皓庭按着她手背上的棉花球,林悠扭着身子想从来身上下来,顾皓庭手臂箍着她的腰,警示的扫了她一眼。林悠瞬间不敢动弹了。敏敏给她量了体温,37.5度,已经不怎么烧了。“药水已经挂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敏敏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药盒随口说:“早上你跟我说痛经,要问我拿止痛药,我还以为是寻常的肚子疼,就给你拿了一般的药,哪知道你情况这么严重呢。”
林悠感受腰上一紧,仰头看他。顾皓庭淡然的跟敏敏道过谢,等她出去了,他一把掐着林悠的下颌,让她靠得更近些。顾皓庭沉默着,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墨色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眼神逐渐深邃,暗藏的情绪让人无法捉摸。林悠也不敢说话。没多久,便招架不住,挪开视线,把钳制着他下巴的手拉了下来,放在自己的小腹,又抱住他的脖子。“还有一点点疼。”
带着鼻音,声音也软软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奶猫。顾皓庭想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林悠手臂却死死缠着不肯松。这会儿她也确实不太舒服,虽然热度下来了,整个人也是极疲惫的。顾皓庭用了点力把她拽下来,让她坐好了,好好看着他。“林悠,我早跟你说过,有事跟我说,不要瞒着,你想让我说几遍。”
“还是你觉得,我的话你可以不听。”
顾皓庭的声音越来越重。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真的好烦。”
怯生生的目光偷看他。顾皓庭看着她不出声。林悠揉了揉鼻子,有点堵住了,小声说:“我还在生病。”
顾皓庭手指动了动,仍旧没理她。林悠整个人缩了一下:“好冷。”
又补充了一句:“冷死了。”
刚才发烧身上出了不少汗,这会儿烧退了,身上的确感到有些冷意,只是没她说得那么夸张。顾皓庭觉得林悠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想要他的命。他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抱着她去了休息室。这边洗澡不太方便,顾皓庭给她倒了热水,用毛巾把她身上擦了一遍。擦得过程中,林悠一直偷偷在瞄他。他只当没看见。擦好后给她换了一件自己的衬衫,穿好外套,又给她拿了卫生巾让她去厕所换。等林悠换好出来,顾皓庭在隔壁的吸烟室抽烟。她不太敢靠近,也不敢直接回休息室,就站在那儿等着他。没站一会儿,有点晕,她用手扶着墙勉强站稳。除了生病的原因,她今天一整天几乎没有吃东西,还有一点低血糖。顾皓庭很快熄了烟,拦腰抱起她。到了床上,顾皓庭刚放下她,站起身,林悠立刻抓着他的衣角:“去哪里?”
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会有点粘人,但她自己都没察觉。“不是觉得我烦吗?”
林悠手松开些,又握上:“你别说话,就不烦了。”
顾皓庭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没走。他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没多久,助理徐然提着一袋外卖来了。是本地很出名的一家粥铺的招牌,糖藕粥。配的勺子也是木头的,并非常见的塑料勺。林悠慢慢喝着,她喉咙有点肿痛,只能小口小口吃。饿久了,饱得也快,没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顾皓庭没说什么,将东西收拾好后,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顾皓庭看了眼时间,八点半。他问林悠:“要不要睡觉了?”
已经睡了一天了,她一点也不困,就是身上犯懒:“我想躺一会儿。”
她看着他:“你别走。”
顾皓庭正要说话,门被推开了。他不悦的皱起眉。张彦没料到林悠早上才走,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他也没跟林悠打招呼,急乎乎对顾皓庭说:“苏清在找你,你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