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拒绝他。顾皓庭的吻落在她的手心上，他一如既往地啃咬着，毫不在意是唇下是她哪个部位。林悠眼睛睁得大大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掌心一片滚烫。半响，他停了下来，手滑到林悠的腰肢上，稍一用力，林悠整个人贴了上来。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今天怎么了？”
林悠心里其实很烦躁，本来她都劝好自己了，苏清一个所谓前女友算什么，自小相识又算什么，一个过去式而已。她才不会像那些小女人一样，缠着男人要他交代过去。而且自己跟他在一起时已经想好了，只求当下，不论过往，亦不谈将来，只要以后顾皓庭想要离开，自己绝不对阻拦。可苏清在饭桌都是在回忆过去那些事情，原来他们曾经那么了解，顾皓庭的少年时光里，都有她。虽然顾皓庭偶尔才回应一句，可每次他一开口，苏清就会看着他露出甜甜的微笑。而她一句话也插不上。黑暗里，顾皓庭眼神的侵略性很强，林悠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也没回答他的话。她慢慢放下手，垂在两边：“没事。”
顾皓庭继续问：“真的没事？”
林悠低声说：“你别烦了。”
顾皓庭嘴角勾了起来：“是不是因为苏清？”
林悠惊愕的转过来，眼睛里闪烁着窗外射出来月光，直直的看着他。两人就这么望着，林悠先败下阵来：“不是，不是她。”
“那是什么？”
顾皓庭步步紧逼。“没有什么。”
林悠伸出手推他：“你真的好烦。”
“那张卡？”
林悠愣了一下，然后说“不是。”
那就是了。顾皓庭其实最开始已经猜到了。认识林悠以来，她从来没有因为他的事情绪波动的这么明显过。从不过问他的事情，也不对他提什么要求。明明很喜欢花，也没跟他说过。每天安静的跟他在一起，他想干什么都尽量配合他。从最开始，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着，要求跟她同居，再到后来，强迫她交代李淑云的事情，她有抗拒，最后也都屈服了，却很少向他露出过不满来。这会儿林悠，很好，会在意他了。顾皓庭的唇落下，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张卡，很早以前就给她了，我也给过你，可你一直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不肯用。”
顾皓庭从搬过来后确实给过她一张，让她看看家里需要添置些什么，或者自己要买什么，就刷这张卡。不过她从来没用过，一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住在顾皓庭的房子里，虽然她没跟顾皓庭说过，可是这在她心里算是两个人的窝了，她也需要付出一些，哪怕微不足道。二是花了自己的钱买的东西，让她会有种归属感。这种归属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给你的那张卡，是我的副卡，而她的那张卡，是由公司财务给办理的，也是由财务每个月定期打款上去的。”
顾皓庭说：“其他你有没有想问我？什么都可以问。”
林悠其实还想问他：苏清是不是他前女友？他们当年为了什么分开？为什么分开了他还要给钱她用？现在苏清回来了，是还对他有想法吗？但她终究没问出口，她对顾皓庭说：“我累了，我想睡觉了。”
顾皓庭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沉着嗓音说：“好。”
他把林悠抱了进去，给她拿了衣服，自己则站到窗台前去抽烟。林悠始终不肯完全向他敞开心扉，她总是在闪躲，遇到问题就像会自动缩进壳子的乌龟，任外人怎么敲打也不肯出来。他想敲碎她这层保护罩，却又怕连着她的筋骨血肉，没了保护罩，她也得失去半条命。林悠在最敏感青春期，背负着父亲带给她的原罪，一步一步，走得艰辛，回头过去看，全是眼泪跟鲜血铺成的。即使后面给那个被伤害到的女孩子小柔和她的妈妈，他给她们安排好了一切，他知道，林悠却仍是没有完全放下。床上再亲密，她也不肯拿下她手腕的红绳，也固执得不让他给她手腕上的疤痕涂去疤药。每个月仍旧在给她们打款。顾皓庭吐出烟雾，望着卫生间的方向，眉头皱起。另一边，苏清坐上了宋予知的车。车子开到一半，苏清直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很是平静，她问道：“皓庭跟她什么时候开始同居的？”
宋予知双手握着方向盘，犹豫了会儿说：“具体我也不知道。”
苏清笑了：“连你也要瞒着我。”
宋予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苏清比他们三个年纪都大一点，加上女孩子本身心智成熟的比较早，苏清对他们很是照顾。小时候他干了不少坏事，都是苏清替他担下来了。某种程度上，她跟姐姐差不多了。虽然她去国外的这几年联系不多，但感情还是在的。宋予知斟酌了会儿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应该是有段时间了，他去帮你对付你那个人渣前夫时，应该就已经在一起了。”
苏清没再说什么。宋予知把她送到了住处，她现在还住在以前住的地方，当时她们全家出国时候，将这边的房产全部变卖，顾皓庭便找了人买下了这处房子，也会派人定期打扫。苏清进了房间，电视柜的显眼位置摆放了几张合照，都是他们十几岁时候的合照。其中一张是她手臂搭在顾皓庭肩上，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笑得天真烂漫。苏清拿起相框，轻轻擦过顾皓庭的脸，那时候他眉眼稍显稚嫩，却比同龄人看起来更沉稳，已经是个俊俏的少年了。她把照片抱近怀里，依偎了很久。第二天，她给林悠发了微信，说是发现了一家很好喝的咖啡馆，请她来喝一杯。也不等林悠同意，便直接发了定位，还拍了一张咖啡的照片，表示子已经在咖啡厅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