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在床上睡到中午才起来。要不是闺蜜陈晴在外面“哐哐”的拍门,她能从天黑睡到天黑。陈晴进来便嚷嚷:“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因为段禹,为情所困想不开呢?”
段禹是林悠男朋友。不。现在是前男友了。他们交往了两年,上个星期她去找段禹,撞见他跟他口中所谓的“一个学妹”搂在一起,两个人正亲得难舍难分。段禹的手已经伸到她衣服里了。这个学妹在段禹带林悠参加他们同学聚会时见过的,身材火辣性感,偏偏长了副清纯脸蛋。男人最爱的“纯欲”风。林悠咬着牙拍下了照片跟视频,发给段禹,附上两个字:分手。把他的微信电话全部拉黑。这件事情陈晴知道后气得跳脚,要不是林悠阻拦,她非得踩着她那12厘米的高跟鞋砸死那对牲口男女。仿佛她才是被戴了绿帽子的那个。林悠安抚了陈晴很久。毕竟陈晴家跟段禹家里有不少生意往来,真要把事情闹大,脸皮扯破,以后陈晴这边在那个圈子里怕是不太好过。陈晴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皱巴巴的黑色衬衫,很明显,这是一件男款。“啧啧,你没给段禹扒层皮下来,倒把他衣服扒下来做什么?话说,这货人品不怎么样,品味倒不错,这牌子是只做手工定制款,贵得要死,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陈晴是她最好的朋友,对比她也没有隐瞒,将衬衫的来历和睡到一个男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陈晴有点震惊,昨晚的荒唐事竟然也会发生在林悠身上。林悠一直是个乖孩子,循规蹈矩,从不拈花惹草。在大学时就有不少男同学追求她,她都没答应,一心扑在学习跟打工赚钱上。最后抵不过段禹的穷追不舍,答应了。跟段禹在一起也是规规矩矩的。大学出去开房很常见,林悠却从未有过夜不归宿去宾馆的记录。陈晴也明白,跟段禹相处那段时间不算短,林悠嘴里虽说不在意,心里多少是有点难受。所以她也没提,只是兴致勃勃地问林悠:“长得怎么样,帅不帅?”
“帅,很帅。”
“比起段禹怎么样?”
段禹在男生中的长相也算不错的,要跟这个男人一对比,差得有点多。想着男人那张人神共愤的精致脸庞,林悠撇着嘴:“不在一个档次。”
“天呐!那他的技术怎么样?”
陈晴暧昧地看向她嘴角破皮的地方,还有胸口的痕迹。眼睛亮晶晶的,闪耀着属于老色胚才有的求知欲。林悠认真回忆:“技术不清楚,没有过对比。”
她紧张起来:“你说那件衣服那么贵,那他的身份应该也是不简单,我还打了他一巴掌,他不会报复我吧?”
陈晴笑得贱兮兮:“你不懂,这属于男女之间的小情趣,你看,你打了他以后他也没发火吧?那就说明他默认是在调情呢。”
虽说陈晴实战经验为零,但她交过的男朋友可以组成个篮球队,且每个交往时间均没超过一个月的。她自称男女之间最美好的便是最初的时候,号称自己阅尽天下小黄书,理论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林悠信任地“嗯嗯”点点头,放下心来。陈晴收起嬉皮笑脸:“你们做措施了吗?”
“前两次有戴TT,后面就没......”越说越小声,虽然两人平时无话不谈,可对于这档子事儿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陈晴立刻拉着她去楼下的药店。里面的工作人员也是见怪不怪,还贴心地给她配了一瓶维生素C,说是可以减少副作用。陈晴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林悠站在路边把避孕药吃了。回去时陈晴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她最近认识个小奶狗,小奶狗粘她粘得很紧。今天她来是看林悠悠一直不接电话,怕她被段禹找麻烦才过来的。陈晴走前给她买支冰激凌,再三叮嘱她,有情况一定要给她打电话。林悠啃着冰激凌慢腾腾地走着。等到了家门口,林悠悠看到前面停了一辆黑色宾利。虽说在海城,有很多卧虎藏龙的大款,不过这种顶级豪车也是不多见的,四个9的车牌更显车主尊贵不凡。她绕过车身,多看了两眼。此时车门打开,深灰色的西装裤裹着笔挺的大长腿从车里伸出,黑色的皮鞋一尘不染,稳稳地踩在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因为逆着光,林悠悠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眼才看清来人。是他。昨晚那个男人。林悠悠心下一慌,手一抖,冰激凌掉地上了也不管,下意识就跑。却被男人擒住,压在车身上,皱着眉问:“你跑什么?”
刚才顾皓庭在车里就远远地看见这个女人提拉着拖鞋,美滋滋地吃着冰激凌。吃一口,眼睛就弯一下,好像吃的是什么绝佳美味。他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脸上也带了笑意。看见她要跑,顾皓庭收起笑意,心里生出一丝不快,他是什么妖魔鬼怪,让她这么不待见。林悠悠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脑袋一片空白。半响才磕磕巴巴张口:“额,你好,这位,额,先生,你找谁?”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嗨,八块腹肌的帅哥?嗨,亲爱的炮友?林悠悠心底有点犯怵,难道真的是来找她算账的?陈晴不是说了那巴掌没关系的,应该不至于为此特意来一趟呀?肯定是碰巧路过这里!一定是!很快,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她沉醉似的自我安慰。“我找你。”
林悠悠神经紧绷,眼睛乱飘,就是不敢抬头看他。“是进车里谈,或者是去你那儿?”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从昨晚到现在才几个小时就摸清了她住哪儿了,这个人,比她想得还不简单。林悠悠不敢上他车里,小声说话:“去我那儿。”
顾皓庭点点头,松开手,嘱托司机:“在这儿等我。”
“好的,顾总。”
原来他姓顾。林悠悠把人领她住的小房子。她租的这间房子是简单的一室一厅,不到五十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厨房,浴室、客厅都齐全。她原本可以住公司提供的集体宿舍,但她不愿意与人合住。虽然房东每次收租都要上门来收现金,而且总是盯着她看,她也全忍了。谁让这里便宜,自己又穷呢。前些日子为了防止段禹上门纠缠她都是住在快捷酒店,昨天从酒吧回来也是只顾睡觉,房间看起来有些乱。顾皓庭有轻微的洁癖,站了会儿,还是拿开沙发上的衣服包包,径直坐了下去。林悠悠想给他倒杯茶,没有热水,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放到他前面的茶几上。自己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站在一旁。其实她感觉自己没做错什么,让他白白睡了,也没想要他负责,自己麻溜就滚了。反过来拿走她一血的人倒找上门了。顾皓庭看着她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正要开口,门口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