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执眸色一狠,他手上的力道越发用劲,甚至把指腹上的皮都削了一层下来,鲜血直流他也丝毫不在意。江执满脑子冷静地想着该如何逃离此处。那个男人明显是冲着当年的证物来的,不用江执费脑筋思考,也能断定是白子霖派来的人。目的就是那方古董砚台。江执眼神里布满了冷意,他是决计不会把这个至关重要的证据给交出去的。车门外的男人准备打开后车门,江执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焦急。绳子还差一点儿!“诶,你!这里不能停车,先生,请尽快挪开你的车!”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道提醒声,似乎是管地下停车库的保安。江执耳尖地听到男人放在车把上的手移开了,他心底一喜。男人脚步顿了顿,随即又调转方向,朝驾驶室走去。他打开车门,正准备坐上去之时,却听见车后座传来一阵动静。白奕飞快转头,可还是慢了一步。江执已经挣脱开绳子,从后座上猛地一跳,随即便朝刚才那名还没走远的保安大声吼道,“救命!有人抢劫!”
他中气十足的嗓音瞬间吸引了前方保安的注意力。保安看见躺在地上状态明显不对的江执,先是一愣,接着便立马朝这边大步走来。白奕手拿电击棒,本来想冲着大喊大叫的江执再来一下,可奈何已经被保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了。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随即便面无表情却动作十分迅猛地坐上了驾驶室,一踩油门便飞快地离去了。“喂,你,你站住!”
保安朝那辆疾驰而去的车辆大喊大叫,却只能盯着车屁股后面扬起的灰尘愣愣发呆。“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听到江执的痛呼声,保安这才想起地上还躺着一个被绑着脚的男人。江执脸色有些难看,他点了点头,“谢谢你了,麻烦帮我解开下绳子。”
“好,你稍等。”
保安很快就把江执脚上绑着的绳子给剪开了,他扶起江执,看着他满手鲜血有些诧异,“先生,我马上帮你报警吧?”
“等等!”
江执拦住了保安的动作,他眸光闪过一丝幽光,接着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是这样的,我是陪同某个明星来这所医院有事的,不好惊动警方,这样吧,你交给我解决就行。”
“这……”保安虽然知道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可要是不报警的话,到时候出了事儿,他可承担不了责任。江执连忙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名片,“你看,我真是医生,如果你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按照那位明星的知名度,或许你现在的工作都保不住了。”
保安双手接过江执的名片,当看见上面写着的职位时,他顿时一愣,随即便有些慌乱地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好,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江执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保安推辞了几下,见江执满手是血却一脸坚持的模样,只好默默收了下来。江执回到自己的住所,用酒精给手上的伤口消了毒,再简单地包扎了之后,他面容便沉了下来。他盯着手上白色的绷带,桌子旁放着那方古董砚台。听暗中保护江瑜的侦探回来汇报,江瑜所住的公寓前几天遭到了入室偷盗,但奇怪的是什么东西都没被偷,江瑜人也万幸没事。江执下意识地便觉得这次入室偷盗并不简单,而跟白子霖有绝对的关系。他看了眼一旁的砚台,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不能再脱了。这次白子霖的人找上了自己,同时也知道了砚台就在自己手上,他的真实身份在白子霖那边怕是再也瞒不住了。这也意味着,江瑜又会再次陷入险境。因为江家当年的遗嘱在江瑜身上,而这件事,除了他和江父知道以外,就连江母都不知情。白子霖一直想得到的便是这份遗嘱。他之前认为江家的遗嘱肯定是在生死未明的江家长子身上,所以从未怀疑过江瑜。这也恰好正中江执下怀。只要江瑜少了一分危险,他便能多放一份心在其他事情上面了。想到此,他便拿起电话给战擎苍打了过去。“喂,约见医生的事情需要提前几天,你有时间吗?”
那头的战擎苍顿了顿,语气沉沉地回道,“江瑜过几天要去临市,我不放心,会跟着一起去。”
江执微愣,随即沉吟道,“嗯,耽搁一天时间也不碍事,那你尽快。”
战擎苍淡淡道,“我知道了。”
……白家。白子霖面色冰冷地盯着白奕,不敢置信地问道,“失手了?”
白奕点头,“被他逃了。”
白子霖重重地哼了一声,白奕接下来的一句话才是让他真的大吃一惊。“不过能确定的是,江执就是江家的长子,江墨。”
白子霖一愣,“什么?”
“江执就是江墨,老爷。”
白奕看着白子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敢肯定,他已经知道了砚台的事情,也知道了那上面沾染上的东西是什么。”
白奕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应该尽快做准备。”
白子霖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阴森地沉了眸。“江执那个小兔崽子果然就是江家长子,他倒是机灵,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活这么久,我倒是小看他了!”
白子霖捏紧手中的烟斗,力道之大,险些快要把它捏碎。“不过现在也好,江瑜和江执,两个人都齐了,也不用我花费功夫到处找了。”
白子霖眯起双眼,嘴角微垮,“那个砚台和江家的遗嘱,等确定在谁的手上后,这两个人就不用再留着了,明白了吗?”
“嗯。”
白奕沉闷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站在白子霖身边。白子霖起身,沉默片刻后,“这件事我一个人或许还比较麻烦。”
他说着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即抬脚便往白冰颜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