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在药王谷过药王谷十年一次的寒冬。”
宁焉雪不语,她看着自己的双腿,挣扎着从床上挪到地上,采簧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地上半瘫着的人,她的身子看上去无比的纤细,却又像芦苇,芦苇韧如丝,她坚韧的爬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目的地而去,她要站起来,她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她定要再找到一朵牧勺,解去是师傅身上的寒毒。宁焉雪变得忙了,她不再没人的给秋子画做饭做菜,也不哄着鬼手师叔祖要做药了,即使莫成欢与鬼手骗了她,但她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即使不是真的接受,但周围的人似乎谁也看不出来她到底要如何。药王谷在经历了一场场面颇大的战事之后,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不仅是西荆,就是南烨也没有再派人企图闯谷。在这个安静的药王谷里,只有宁焉雪每日里像是忙碌的蚂蚁,每天醒来就开始复健,她让古竹帮忙做了不少复健的工具,她不要人扶,也不要人搀,她抓着木杆,摔倒了自己起来,起来了接着往下走,她不知道疲倦不知道伤痛,她像是一只被伤害了的小豹,低脑袋舔舐身上的伤口,却一次次的将人排斥在心门之外。宁焉雪去藏书阁的时间更加的多了,只要累了,走不动了,起来不来了,她就抓着身边的木杆,一步步的走到藏书阁,这是条漫长的路,别人很快就走完的路,到了宁焉雪这里,就如同没有了鱼尾的人鱼公主,双脚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这样过了几日,宁焉雪终究将古竹找来,将手里的图纸交给了古竹:“位置我选好了,就建在药泉不远的地方,我在里面画了纤细的供暖系统和排水系统,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再过来。”
拿到宁焉雪的图纸,古竹出谷采集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因为是宁焉雪吩咐的,谷里的人自然没有什么话说,古竹的速度很快,不过一月有余,小木屋就按照宁焉雪的要求建造起来了,小木屋建造起来的当天,下了一场大雪,已经能自己站起来的宁焉雪,自己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秋子画的门口:“师傅,徒儿找你有事。”
这是宁焉雪在秋子画帮她治疗伤腿之后第一次与秋子画说话,秋子画淡淡的道:“进来吧。”
秋子画的脸色很是不好,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冷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整个屋子都是凉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宁焉雪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师傅,我为你建了一个木屋,请您住过去。”
这是宁焉雪第一次这么客气的与秋子画说话,以前的宁焉雪像只哈士奇,她会摇着尾巴撒娇,还会用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的往你身上蹭,在出错的时候她会一脸诚恳的道:“师傅,徒儿错了,请师傅责罚。”
等秋子画真的拿出了戒尺,她又会可怜巴巴的看着师傅,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噗嗤噗嗤的眨巴着,可怜兮兮的道:“师傅,徒儿知道错了,您要打徒儿徒儿不敢有半句的怨言,但是可不可以请师傅稍微的打轻一点,只要一点点就好了,徒儿会很疼很疼的。”
最后,秋子画往往会在宁焉雪的哀求下收起戒尺,变成嘴巴上安慰几句。但是从她的沉睡被解了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再来找过秋子画,秋子画性子本就不如莫成欢那般,宁焉雪不去找他,他就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屋里,等待寒冬的到来。到了寒冬,秋子画就会变成毫无战斗力的特级保护动物,他的鼻子里会有很多敏感的东西,他闻不得炭火的味道,即使是加了银的银丝碳,都有一大股难闻的味道,他必须开着窗子时时保持屋子里空气的流畅。就像现在,他的脸都已经发白了,他却只能依旧做在窗边,无奈的看着一脸倔强的徒弟。“住在哪里都一样,为师在这里习惯了,若是换了地方会不方便。”
话音刚落,只见宁焉雪小手一扬,一包粉末在秋子画面前散开,顺着窗口吹进来的风一下就飞进了秋子画的鼻孔里,而秋子画,在这样的寒冬里,只有认命的份,别说是宁焉雪的药,就是任何一个的小孩童都能不费力气的将他杀死。门很快被从外面推了进来,莫成欢站在门口,脸色不善的看着在窗子边昏倒的秋子画:“小丫头,我来了,什么事?”
“将师傅带到药泉旁边的木屋。”
莫成欢低着脑袋,上前去抱起秋子画,宁焉雪站在一边,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莫成欢,盯得莫成欢一阵火大:“我都说了会帮你弄过去,你还想要怎样?”
宁焉雪连眸子都没有变一下,双眼依旧盯着莫成欢:“你,没有信用。”
一句话,莫成欢不知道要如何的解释或者是辨别。他承诺了会用自己的内力为秋子画治疗寒毒,但是最终却帮着秋子画将药用在了小丫头的身上,他确实是没有遵守约定,但是他都是为了她好,只是希望她站起来罢了。“你明知道我不过是想要你站起来罢了。”
宁焉雪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我的命是师傅救的,没有师傅何来的宁焉雪,我的医术是师傅教的,我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师傅给的,莫成欢,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我宁焉雪没有了师傅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你还有我啊,我也会给你这一切的,我有这个能力。”
“这些,与我何关?”
与我何关?与我何关?莫成欢低着眸子,双手抱着秋子画的身体:“你放心好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管你的闲事了。”
好一会,宁焉雪才淡淡的答了一句:“如此甚好。”
莫成欢步子顿了一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抱着秋子画到了药泉旁边的木屋。这一夜,秋子画再没有感受到上一次寒冬里的那种刺骨的寒冷,鼻子里的绒毛都服帖的躺在鼻子里,也没有出来作恶。他张开眼睛,只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暖暖的黄色,本该是皇族才用的黄色却在这里像是不要命不要钱般的挪开,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看着很保暖,但似乎不是皮革和绒毛的,若是有绒毛,秋子画的鼻子早就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