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手里拿着斧头棍棒,紧追在一个肮脏不堪的小奴隶身后。 奴隶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的披散着,粗布下的左手似是折了,毫无生气的耷拉着。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什么。 他赤着脚,狂奔在幽静的山林。 “这贱命奴,卸了条胳膊还跑这么快。”
为首的魁梧大汉满头大汗。
“本来老三打算打断他条腿,结果让这贱奴用手挡住了。”跟在一旁的大汉抱怨着,“这贱奴!”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风不大,雨丝吹进眼睛,让人难受的紧。 他竭尽全力的逃,躲进草丛里,想把自己遮严实。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呼出一口气,目光转向受伤的左手。 他想:或许是折了吧。 忽然之间,天空雷光大显。 五色的光自天边漫散开,如天女散花般流泻至地面。 她如落雪般踏着流光,白色的帷帽临膝,随风轻轻飘起。 他仰头望向她,看到那抹白。 风更大了些,吹开了她的帷帽。 神识扫过他额头上,她愣了一瞬,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找到你了,小魔尊。 她又看到他布满血迹的手,眉头微皱:好弱的魔尊。 他企图用杂草遮住眼睛,掩耳盗铃般安慰自己她看不到。 月菱目光不再放在他身上,面无表情的走过那片草丛 饥肠辘辘的人眼皮渐渐沉重,几日的饥饿与鞭打让他筋疲力竭,最终倒在草丛里。 *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 他直起身来,看到自己的左手被包扎好,又环视着整洁的屋子。 整个屋子都是用浅色的青构连,朴素无华。 他又被漂母救了? 如果没记错,他上辈子逃出奴市后不慎跌进了河里,被那附近“善良”的漂母“救”了。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有了“亲人”,却在漂母期待的目光下吃了那份加了料的“包子”。在那之后,他被漂母卖给药王谷当试药人。 他右拳握紧,眼神里都是狠毒。 重生前一晚,他刚刚杀了漂母一次,现在他的左手还没恢复,不过,杀个漂母足够用了。 门被从外面打开,他戒备的看向进来的人。 他心道:不是漂母。 月菱看他已醒,也舒了一口气。 “醒了就好,你躺了一天,我还以为你要醒不过来呢。”
月菱将药放在床边的桌上,“能自己喝药吗?”
她可没有义务喂他喝药。
“可以。”他端起药碗,打算一口气喝一碗药。
“等等。”月菱拿过药碗,在他疑惑的眼神里递给他一块糕点,“你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吃些东西再喝药。”
他愣头愣脑的接过,三两口解决了那块满溢桂花香的糕点。 月菱将药碗递给他,看着他喝下那碗药。 月菱扔给他一块帕子淡声道,“擦嘴。”
“既然药喝完了,我们就来聊聊正事。”
月菱将手环着,一副审视他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他原来的名字,应是不能被提起的,毕竟现在眼前人的目的还尚未可知。
“那就跳过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倒在那片树林里?”“我是从奴市逃出来的…奴隶。”
月菱面色并无变化,继续道:“手呢?”
“逃出来时被看守的人打的,他本来打算打断的,是我的腿。”
他声音没有起伏,似乎说着极其平常的事。
“我是来这里游历的,也不想管什么杂事。”月菱目光看向他,“你可以留下,我会为你治伤,如果你现在想离开,我不会阻拦。”
他现在孤身一人还带着伤,留下治伤是最好的选择。 “我想留下。”
“好。”
过了半晌,月菱淡淡出声,“遥夜。”
他抬眸望向她。 “你的名字。”
月菱拿起已经空的药碗,“在这里生活还是要有个名字的。”
“谢谢。”
他整张面容只剩那双眸清澈无垢,却更显的他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