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回到雷火殿的住处，整理好几份文件，差人送给丁掌殿。 《奖学金制度的试运行条律》、《“团结、有爱、奋进”第一届足球赛方案》、《关于贫困弟子家眷的安置补贴申请》。 仅从名字看，王福办的都是大事儿。 这三年来，丁掌殿将王福待在身边，修炼各项秘传法术，同时也手把手，带着他处理各般事务。 从这一点看，师父是真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王福也不负众望，进步飞快，三年时间，就博得‘少殿主’的美名。 雷火殿内，一般弟子门人提及王福，都不再直呼本名，而是以少殿主代称。 高考八百字作文、毕业论文等等，历练出来的命题作文技能，让王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能干净利落写出简洁明了的文案条例。 虽然，也有文人出身的同门，对王福的文笔嗤之以鼻，认为难登大雅之堂。 然而，王福的写作风格，很是符合雷火殿这帮大老粗的风格。 抡拳头、动刀子的一帮杀神，谁耐烦看文言文，白话文才是王道。 王福，在‘助教’的兼职头衔上，又喜提‘秘书’一职。 忙完今日公务，又完成照例修行，王福终于闲下来。 推开窗户，却见月上树枝，已经是深夜了。 “呼呼。”
王福打来清水，洗了双手和脸庞，从怀中取出一物。 蝶镜石！ 却见这块形如半蝶的奇石表面，光滑如镜，浮现两个墨字，“在吗？”
王福忍不住想笑，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种待遇。 想当年，一般都是他发一句‘在吗’，然后等大半天。 自从三年前入曲后，王福便用蝶镜石，和虞羿儿联系上了。 算是久别重逢吧，当年小镇上的少女，变得陌生许多。 初时，虞羿儿还有些惊讶，似乎吃惊王福真能入曲，出乎意料。 刚开始，不咸不淡聊着，日子久了，渐渐熟络起来，虽不说无话不谈，却也偶尔述说心事。 如此这般纯粹的笔友关系，已经有些年头没见着了。 王福和虞羿儿说，自己离开小镇后，便托关系加入云阳观。 对面的虞羿儿，对云阳观的了解，竟还在王福之上。 确切来说，虞羿儿出身的真仙府，和云中道观处于同一个层次，自然也知道从云中道观分出的云阳观。 王福也是从她处得知，原来观主在云中道观，遭受了不公平待遇，选择出走他方，开创了云阳观这支基业。 云阳观主，想当年也是云中道观的‘十天师’之一，也是最有可能升为正仙的存在。 可惜，他这一脉在竞争中落败，错失机会。 虞羿儿所在的真仙府，也不太平，早先年间，曾发生一场动乱，五脉分裂。 丁掌殿所属的火帝一脉，便是在那次动乱分离出来。 至今真仙府，五方残缺，只有坐镇中央的真土庭，虞羿儿所属的黑水庭，已经和黑水庭很不对付的青木庭三脉残留。 南方火帝、西方白帝两脉传承，前者传承甚广，离开真仙府后，再无回归的意愿，多半如丁掌殿这般，不是划地自立，就是并入别家，开枝散叶，发扬光大。 唯独是西方白帝一脉，由于修行的路子刚猛凌厉，所以性格多半宁折不屈，当年动乱时死伤大半，到后来流传到外界，也是人丁逐渐凋零，许久没听到有传人出没。 虞羿儿也时常和王福诉说心事，强如真仙府，有两位数以上的天师，内部仍有暗潮涌动。 府主历来由真土一脉代代相传，居中平衡，如今火、金二脉远走，青木和黑水二脉，便开始明争暗斗。 虞羿儿在外，是名门弟子，又是天师后人，乃是人人仰慕的仙子人物。 实际呢，却不可避免卷入争锋中，同门为仇敌，争端不休。 笔友这种事情，都是距离带来美。 就是因为王福和她处于天南地北，不能当面见到，所以才能发展成无话不谈的关系。 所以，虞羿儿许多心事，也都一股脑告诉王福。 王福这边，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毕竟能通过虞羿儿，了解外界的形势。 许多高层才知道的秘辛，小姑娘信手拈来，让王福大开眼界。 他也知道分寸，万事都可以谈，唯独不触及禁忌的秘传、隐私，所以二者相处时很是愉快。 “在吗？ 两个大字，无比显眼浮现在蝶镜石表面。 要说这两个字，不是随随便便出现的。 “你我各有要事，往往时间不凑巧，以后要交谈，不妨先发一条‘在吗’？”
“对方若在，自可立刻回应，若不方便，你看到没有信息回复，也知道情况了。”
这是王福对虞羿儿的解释，呃，小妮子信了。 “呃，刚才正在洗澡，没看到信息。”
王福轻车熟路，将这条信息发过去。 “没关系，喜爱洁净是好事儿。”
虞羿儿顿了顿，又问道，“可是，你洗澡的次数，是不是多了些？”
按照她的经验，王福每次回复，必然都是在洗澡之后。 “我生性爱洁，一日一沐浴，有何不可？”
虞羿儿睁大双眼，一日一次，这等爱洁的程度，比她们这些女儿家更厉害了。 还有，不怕洗秃噜皮吗？ “对了，最近听闻，鼓山鬼界不稳，你那边怎么样了？”
过了片刻，虞羿儿发来一条消息。 “连你们那边都觉察到了？”
王福沉思片刻，“难道，真仙府那边，也有鬼部遥相呼应？”
鼓山鬼界，经过三年的不断试探侵袭，如今已经箭在弦上，随时可能发动。 这段时间，丁掌殿三两天一个回忆，都是道观高层参与，主题多半就是关于鼓山鬼节的情况。 如果仅仅是一个鼓山鬼界，还在云阳观可掌控的范围。 但是，若其他鬼部与其勾结，情况便大为不妙。 离开这片土地，除了真仙府、云中道观之外，也有其他大型鬼部的存在。 这些鬼部，远非当年被剿灭的鬼部可比，大邪鬼、中邪鬼都层出不穷，甚至于。 甚至，还有可能存在媲美正仙的鬼神一流。 如果鼓山鬼界引入这些势力，对云阳观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