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路军的事解决后，我还得赶去别处。”
这下，徐瑾也不好再问什么了，她深深看了卫中华一眼，和警卫营别的战士一起，缓缓撤出了草坡。“怎么去？”
“400公里，阿帕奇就行了，也更方便。”
“徐瑾问的也是我想问的，你为什么非得急着去见杨将军？”
卫中华扭头瞥了她一眼，冷然道：“很简单，我怕他会有危险。”
“跟着我行动，永远别刨根问底，这么久了，还没记住？”
眼见柳晴不吭声了，他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行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下次注意，出发吧！”
……一个半小时后，阿帕奇抵近伪满吉林沙河林场上方6000米高空。“幽灵，林场那边有情况！”
卫中华神情倏地一凛：“什么情况？”
他迅速操作，紧急悬停了阿帕奇。两人分工合作，一个驾驶，一个观察，所以这一路上他根本没看下方情况。“打起来了，很激烈！但距离太远，林木茂密，我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
“明白了，你盯紧林场，我先下降到3000米！”
话音刚落，阿帕奇立时朝下方俯冲而去了。“林场……林场地上，河滩上，林边……有好多抗联同志的尸体啊！！”
阿帕奇还没停稳，柳晴嘶哑的声音已然响起，带着明显的哭腔。什么？卫中华脸色骤变，阿帕奇霎时急停，他手中多了个夜视瞄准具，直接抵在了左侧机窗上。3000米高度，这样宁静的深夜，原则上来说，阿帕奇隆隆的旋翼声已经不具备隐蔽性了。好在，下面枪声激烈，轰炸声此起彼伏，这样的状况很好地遮蔽了旋翼声。但此刻卫中华已经顾不上阿帕奇暴不暴露了。他紧盯着夜视瞄准具，脸色渐渐变得一片铁青，异常难看！上一次他空袭伪满吉林沙河林场是1938年7月。当时他下手非常狠辣——电厂直接炸成废墟，所有的伐木设备全都炸毁，一个不剩，所有林场范围内的大小建筑，全都轰塌，一间不留。除此之外，所有已砍伐好的木材全都掠走，四周边缘林区还被他变成一片火海，这才扬长而去。现在是1939年6月，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电厂重建了！伐木设备随处可见！砍伐好的木材又堆成了山，整整六大堆！就连大小建筑也全都重建了，甚至比以前更多了！而且，偌大的林区里居然还架着两座防空炮！可笑的是，这是两座小型防空炮，对阿帕奇几乎都构不成什么威胁！这样的效率，这样的场景……可见鬼子对木材的需求是多么的急迫和强烈，也可见鬼子对木材的需求量之大是非常惊人的！但现在卫中华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林区很大，尸体到处都是，其中既有鬼子和伪满军的尸体，也有抗联同志的尸体。可是……一眼望去，抗联同志的尸体至少是鬼子和伪满军尸体的三倍还多——！看到这一幕，卫中华目眦欲裂，心如刀绞，整个人都快炸裂了！3000米，夜视瞄准具足以看清一切了，丝毫毕现，就算林木茂密也挡不住他鹰一样的眼睛！这是场夜间激战，但夜视瞄准具下的战场并不混乱——鬼子占据着林场和西边林区，炮火猛烈，那林场东边林区那些瞬闪即逝，不断穿行的身影……毫无疑问就是杨将军率领的抗联一方了！“草塔马德！老子干死你们这帮畜生——！”
“柳晴！”
“在！”
“我全速俯冲，你瞄准那两座防空炮，距离合适就发射，先端掉防空炮！”
“是！”
话音刚落，卫中华猛地将操纵杆拉到了底！旋翼发出刺耳的嘶啸声，阿帕奇就像头锁定猎物的夜鹰一样，陡然提速，风驰电掣般朝着下方林区俯冲而去了！俯冲至1500米时，阿帕奇下方挂载点蓦地爆发出两团火光——两枚“长钉”反坦克导弹，同时发射！眼见两枚“长钉”发射，卫中华立时操控阿帕奇调转方向，直朝西边林区掠去了！“长钉”反坦克导弹是锁定发射类型的导弹，攻击固定目标，只要出膛，后面就不用管了。鬼子的人不少，在林场依靠建筑和障碍物打阻击战的不过百余人。只看人影穿梭，茂密树林间的细微动静，卫中华就知道——躲在后方西边林区里，伺机而动的鬼子数量远比林场那百余鬼子多得多！而且，鬼子的火炮绝大部分都是从西边林区里射出来的！没了防空炮的威胁，卫中华有很多手段可以对付这支鬼子地面部队，但眼下，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烧死丫的！“柳晴！”
“在！”
“西边林区，机炮掩护！”
柳晴蓦地一怔，但随即便低声应道：“是！”
机炮掩护……两人之间的战斗配合太默契了。听到这四个字，柳晴就知道震怒的卫中华……要动用D7凝固汽油弹了！此时，下方的战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改变了——东边林区的抗联部队依旧四散在树林间猛烈开火，林场和西边林区的鬼子……大部分火力却已经转移方向，朝向了空中那抹可怕而迅速，隆隆作响的庞大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