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随着将军来到军营之中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天以后了,这期间,番邦屡次派小股部队骚扰,全靠将军夫人胸有韬略,指挥打跑了他们。本来军中是禁止带家眷的,但是将军夫人乃是将门出身,大小战事也参加了十多场,将军又是屡立战功,这才破例。”
“士卒见将军回来,都有了主心骨,斗志更加昂扬了,只盼望将军能够带领他们将番邦打退,再立战功。夫人见将军的面容,已经知道将军中了巨毒,心中大惊,忙问原因。“我战战兢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原本以为夫人会责怪于我,没有想到,大人只是淡淡一笑,便是知道事情结果,我也支持将军这样做。我起初还以为两人感情平淡,后来我见到夫人一个人独自哭泣的时候,这才明白。”
“没过几天,便有士卒来报,说是番邦使者求见,我知道将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既然有使求见,将军就不能不见了。可是将军那个样子如何能够见他,让他见到了将军身中巨毒,岂不是更加增加了他们侵犯的野心?将军夫人也道:‘这些日子的数次交战,我想他们已经瞧出了将军不在军中,这次说不定便是来试探的。’将军道:‘夫人说的是。我这就去见他。’将军夫人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见他,岂不是更暴露了自己?’将军一听说的有理,一时沉吟未决。 “这时,将军夫人说起来魏武见匈奴使,以及兰陵王的故事,将军说道:‘夫人的意思是,找人冒充我?’夫人道:‘将军中毒的消息只有我们数人知道,不去明日召集全军,一来鼓舞士气,二来正好接见番邦来使。’ “到了第二日,军中个个长枪大戟,甲胄在身,整整齐齐站在校场之上,虽然没有一点的声音,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杀气腾腾,何况这数万人。我心中感慨: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将军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挥动着令旗,下面的士卒也跟着号令或进或退,十分威风。这个时候,那番邦的使者也在旁边观看,他看到将军的手下居然如此强悍,也不禁眼中露出钦佩之色。 “操练一会,将军将手中的令旗放下,走进了中军大帐,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将军的脸上多了一幅面目狰狞的面具,看起来十分吓人。军中士卒虽然不知道是何意,但一点也没有发出声音。将军说道:‘从今日起,本将军便戴着面具杀敌,不击退番邦绝不取下。’ “不要用我再多说,你们想来也猜到了,后面出来的那个将军便是由我来假扮的。我从小跟父亲练习口技,能够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模仿将军说话也不在话下。何况将军的几个亲信将领都在身边。 “过后,我和将军的几个亲信将领接见了番邦使者,按照将军夫人事先教我的那样,对他们的侵犯行为进行了斥责,并且警告他们们如果还继续下去,早晚会被我们打回漠北。 “将军见我假扮的将军居然吓退了番邦使者,心里高兴,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命不长久,说道:‘从此以后你便替我带领着这些兄弟们抗击番邦,保境安民吧。’我心里害怕,说道:‘这个如何是好,我怎么能代替将军呢?’” “将军长叹一声,道:‘我知道这样有些难为于你,以后你便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活着了!’我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若不是将军,我只怕早已经死了。我是怕扮的不好,坠了将军的名声。’将军说道:‘如今朝廷腐败,还有什么能征善战之将?若非顾念这些跟我浴血沙场多年的兄弟以及边境百姓的安危,我只怕早就归隐了。’ “在将军的劝说之下,我答应了将军。将军道:‘为了你不露出破绽,也为了更好的杀敌。从明天起,我便教你我的锏法。你可要用心学习。’我点头说道:‘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学会。’ “第二日,将军便开始教授他的锏法来,将军说道:‘这套锏法传说是唐朝大将秦叔宝所创,其实不然。这套锏法乃是几十年前一位征战沙场的普通老兵所创,这位老兵在沙场之上负了伤,只能回乡。回乡之后,整日闷闷不乐,还想为国家出力。于是就潜心研究出了这套锏法,这套锏法乃是根据敌人的武功路数以及战术特点专门而制。凝结了他十几年的心血,他也曾将这套锏法献于朝廷,最终还是郁郁而终。我年轻的时候有幸得到了这套锏法。’说着便一招一式演练给我,我用心记忆,只可惜资质太差,将军将这一套锏法演练完毕后,已经是气喘吁吁,可是我还是没有记住多少。我看着将军疲惫的样子更是痛苦不已。将军笑了笑,道:‘没有关系,我也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日没夜地练习,终于将这套锏法的招式牢牢记住。将军道:‘这套锏法乃是用于战场之上,你在战场之上征战越久,越能体会其中的精妙之处,功力也日渐提高。若是只在私下练习的话,即使是刻苦练习,终究是收效甚微。’我道:‘将军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 “几日之后,将军还是毒发而亡。我心里难过,比自己的父母死时都要难过。只想要随他而去。 “再后来,番邦又来侵犯,我戴着面具,在将军夫人的指点之下,打退了这次进犯。这次将敌人打退之后,我每日除了练功之外,便是苦读兵书,并向王奔等知道真相的几位将军请教用兵之道。我知道,余下的生命我便是替将军而活。”
说完这些,大汗也不禁赞道:“真义士也!”
谷刚突然说道:“敢问大汗,你的刀斧手在哪里?”
大汗道:“你为何这样问?”
谷刚道:“我既然是替将军而活,自然当以将军的行事为准则。若是将军被擒,岂有求生之理。”
说完,大踏步地向帐外的刀斧手走去,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欣慰,他知道他就要与他的将军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