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逝,夜色渐退,微风拂面,让人感到一丝凉意。微弱的粉红渲染天空,夕阳也渐渐探出头。
城北一中有条校规:学生不许过早来学校。 这校规的起源是来自以前的一位学姐,她经常很早来学校,不是为学习,而是为与男友私会。被抓到后就更新了这条校规。 天光大亮,天边微微的泛着红,炽热的阳光沐浴世间,疏离的枝叶肆意生长,却总也挡不住光。 祁桉早早就来到学校,班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祁桉坐在座位上写着习题,表面波澜不惊,实则睡意惺忪。 她身型颀长挺拔,肩膀不算宽,面容清秀,却偏偏生一双懒懒散散缠着倦意的眸子。 发色墨黑带些深棕,眸子深棕,都是极致的色调,人却轻轻淡淡,飘缈如水,似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晨光落进她的眸子,星星碎碎荡漾着光。 祁桉飘逸的秀发与爽朗的性格相结合,似是上帝创造出的完美品。 窗外隐隐约约透出些炽热的光,不免照的有些燥热。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荡漾在走廊,想必是同学来了。 “祁哥,你来这么早啊。”高粱揉着眼,见到祁桉便眨眼询问道。
“嗯,你今天来这么早干嘛?”高粱将书包扔到桌上,懒散地说道:“收拾东西呗,早点收拾完到时候滚的干脆。”
“挺有自知之明。”
祁桉倚靠着座椅,那双不安分的脚摇的座椅“咯吱咯吱”响。 高粱倒也没计较,只是弯下腰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第一节什么课?”
“数学,问这个干嘛呀祁哥?”
“没什么,就是忘记课程了。”
“噢。”
校门外围着一群人在讨论什么,讨论的声音三楼都听得见,祁桉被这吵闹烦透心,眼神瞟向窗外。 一群人中间有一位男生,长的挺高,目测一米七五,脸上洋溢着得意。 在他们的闲言碎语中祁桉听清楚他们讨论的话题:那位中间的男生坚信自己这次测试能进阳光班。 “高子,咱们学校有这么自恋的同学吗?”
“那种自恋?”
“自己看咯。”
高粱一看有瓜吃也不顾手里的活了,直接闪瞬到窗边,津津有味的吃起瓜来。 “嗯……这人好眼熟啊。”
“你认识?”
高粱多月未用的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起这位男生是谁。 “这人是叫江稚澈。”
“跟江临一个姓?”
“嗯嗯。”
“他俩有关系吗?”
“没啊,就经常一起打打球。”
“噢。”
祁桉深邃的眸子紧盯着那位男生,眼里由懒散转化为好奇。 “祁哥,你对江稚澈这么感兴趣啊?”
高粱不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紧紧凑到祁桉身旁。 “滚。”
“得令。”
高粱乖乖退回座位上。 “看来故事变得有趣了啊。”
祁桉悄悄说道,眼里的浪荡不羁映在窗上,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 清风吹过她的发梢,悄悄告诉她“呼呼”。 第三位来的同学是江临,祁桉也没多惊讶,反倒是高粱: “江哥,今天来这么早啊。”
“嗯。”
“江哥你来这么早干嘛啊?”
“滚。”
“得令。”
高粱又被骂了一次“滚”,他心里很不爽,两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 江临低头便看见祁桉站在窗边,他走上前问道:“看什么呢?”
“江稚澈。”
江临漆黑的眸子暗了暗,但依然充满笑意。 “打听的挺全。”
“什么吗,我就知道名字。”
祁桉皱皱眉,狭长的眉毛蹙在一起,像是几条黑绳。 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江临的笑点,江临没忍住偏过头轻笑,细长的睫毛都跟着颤,祁桉觉得江临肯定脑子烧坏了。 “你笑什么?你这几天很怪唉。”
“哪里怪了?”
“经常莫名其妙的笑。”
“……” “看我做什么?”
“你记得昨天谁送你回家吗?”
“不记得。”
“看来是脑子断片了。”
“……你找打吗?”
祁桉紧紧攥紧拳头,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人,这让她很不爽。 “好好好,你想不想回忆一下?”
“不想。”
话题结束,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高粱则在一旁看戏,以后可就看不到新鲜的八卦了。 天空彻底大亮,雪白的云朵轻飘在天空,城市里恢复喧嚣。 班里陆陆续续的来了同学,祁桉也是坐回座位,一人写着作业。 “你真就不好奇昨晚你干的事?”
江临托着腮,闪着碎光的眼眸淡淡盯着祁桉。 “不好奇。”
“真的?”
“我要真好奇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为什么?”
“你在我记忆受损中刺激我,导致我精神有所损失。”
“小木头嘴巴挺毒。”
“知道就好。”
祁桉转过头,冷冽的眼神扫视江临,淡淡说道:“你应该先管管你的成绩。”
江临欲哭无泪,他真拿这个女孩没办法。 全班同学到齐后,英语老师走进班,脸上阴沉得很。 “看来有大事降临咯。”
祁桉转悠着笔,脸上露出淡淡微笑。 “咱们班这次考试并没有很理想。”
老师翻开试卷,“划拉划拉”翻页的声音使气氛更加恐怖。 “高粱!你排名年级四十六!要转班了知不知道!”
张老师的眼镜被震的滑落到鼻上,眼里的怒火好似要喷涌而出。 “知道了老师…” 高粱唯唯诺诺地拿走试卷,悲痛的坐在座位上。 “咱们班转来的新同学是一班的江稚澈同学,大家待会会见到的。”
张老师介绍道。 “豁,还真是那小子。”
祁桉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里露出些好奇。 “怎么,你暗恋他?”
“大哥,能不能别老是说暗恋啊?我暗恋谁啊我,你暗恋我是不是?”
“不是。”
江临偏头看向窗外,窗上的倒影正映着羞红的他。 下课铃声响起,高粱背起书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啧啧啧,别的学校要么是换班式读初中,你们那是滚蛋式的读法。”
坐在座位上的祁桉不禁感慨。 高粱走后不久,一班的江稚澈就进班了。 “大家好,我是江稚澈。”
江稚澈与江临的眼睛倒有些相似,不过江稚澈比江临矮点,显得他比较好相处。 由于高粱换班,那他原先的位置就是江稚澈的了。 江稚澈走到江临面前,弯着眼笑道:“你好啊,老同学。”
江临淡淡抬眸撇了一眼,回复道:“嗯。”
江稚澈落座,这位置刚好有些挡祁桉视线。 “江临介意换个座吗?”
“不介意,你坐吧。”
江临低头拿出几本书,起身让座。 和江临换座后视野果然开阔许多。 “噗嗤—”只听前桌发出低笑,整个身体都在微微抖动。 “江稚澈,你在笑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练习一下微笑,江临你这么大度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会。”
这两个字艰难的从江临口中挤出来,就见江稚澈又低笑一声。 一整天都算过的好,祁桉也是觉得无聊。 橙子味的落日与草莓味的云朵相拥,热烈的晚风暗示着与消逝的一天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