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山一线天,天渊蔽两山。
天渊之中,百气如风。 无尽的晦暗诡异之气,化为各色大风吹骤。 狂风呼啸之间,好似有无穷的诡道之音在长吟,好似有无数的异类造化在浮沉。 道吟、造化诸光,掺杂着古古怪怪的风影、生灵,让整个天渊内外,都笼罩了一股诡秘、异道之息。 风大,风怪。 却又有各般半圣之下的生灵,流窜在风中,不知凡几。 这些生灵,往来诡色狂风之中,竭尽全能的将风中,闪烁着各色诡异光晕的灵才、灵物,一一收入囊中。 他们是苦力! 而在天渊的两侧的崖壁上,一座座大小不一的洞府,琳琅满目俯首皆是,好似风洞一般将整个天渊左右,都给填满了。 而先前的那些苦力,不管从风中得了什么灵物、天材地宝,最终都要上贡给这些洞府中的一个。 理所当然,又压抑无端。 亿万年来,这龟山渊的规矩,却从来就没有变过。 左崖之间。 一处看起来极其不起眼,也没多大的洞府之中。 满眼的石桌石椅之间,两位耄耋老人一般混沌,身前隐隐有诸般风色隐隐显化,却又毫不在意的,正促膝而谈。 “……黄冥道源又动了。”“能感觉到。这一次,那道源该是,被分润出去了两份。也不知,又是谁得了便宜。”
说什么便宜,这位耄耋老人,却笑得极其的伪善与僵硬。 传闻中。 黑市曾与龟山渊,争夺黄冥道源。 这话不假。 可背后,却没有几人知晓,那什么黄冥道源,根本就不是出自什么永世冥渊,而是出世与这龟山一线天。 后来,不过是有龟山渊中人,将那黄冥道源带去了弃地城而已。 如此又不知何故,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黄冥道源,才化为了永世冥渊特产,还引来了不知多少混沌的探寻、算计。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眼前这两位龟山渊混沌的手笔。 “我龟山渊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好占的。可惜了,当年算计不成,不然,哼哼!”
“说起来明冥山的那些混账还真是没用,连一方黑市都奈何不得,要他么何用。”
黄冥道源最初,可不是给人来炼制什么混沌至宝的。 要只是如此,龟山渊的这些混沌们,又怎么舍得将这般的天地神物,送去弃地城。 他们要的是弃地城,是城主玉牌! “是我们小看了那明冥山,怕是早就被他们察觉了什么才对。不然,如此神物,有怎么可能落在黑市那帮人手中。且莫小看了明冥山,能稳坐弃地城无数年,自有门道。”
“小看,谁敢小看了他们。”
面色泛红的耄耋老人,捋了捋颌下的长须,弯月一般的眼神中隐现毫芒,“当年,那方道源一上明冥山,便被人给瓜分了小半去,你说,到底是明冥山真的如传闻中一般,排座座分果果,还是如何。”
别看明冥山,一直就在那里。 只要是去弃地城的,几乎都能看到那不高也不大的明冥山,可真的知晓山中详情的,数遍整个闵月上下,都没几个外人。 龟山渊也曾几番试探过。 这才有了黄冥道源入弃地城的算计,只是最终的结果…… 完全超出了龟山渊的预料之外。 黄冥道源居然在明冥山上绕了一圈,最终进了黑市那帮人手中,至于说龟山渊中诸多混沌希冀的,明冥山得了如此天材地宝后,会将城主玉牌与弃地城合而为一,根本就没成行。 甚至后来,传闻中黄冥道源,都成了晋升混沌灵宝的天地神物了。 这简直,没把龟山渊的一众混沌,给气疯了。 算计不成反蚀了一锅米,这般损失,可真的大了去了。 这也是为何,后来曾有几位龟山渊的混沌,与弃地城黑市大打出手的缘故了。 根本气不过! “什么分果果,这话你也信。混沌又如何,还不是有上下之分,内外之别。我龟山渊如此,他明冥山难道就不一样了。不过是,知道他明冥山山中行情的人,太少而已。”
“再说,弃地城亿万年下来,又不是没有人想要叛离明冥山的掌控,不过是,屡屡都被镇压了而已。”
“对了,我听说十魔宫当年,曾在弃地城中收了一位混沌入门,也不知真假。”
十魔宫当年的大名,比起龟山渊来,可不知要强了多少。 早在闵月大乱之前,传闻中十魔宫,就足有十位上品混沌坐镇一方宫郭。 如今,虽极少听闻那十魔宫中,有混沌出行,可实质上如眼前这两位混沌,都曾亲眼见过,十魔宫中混沌争杀某处山海。 没听说,可不代表不存在。 不过是十魔宫行事格外霸道,见过的,大体上都死透了而已。 “真的假不了,从东神山传出来的消息,你觉得可能有假?”
“那倒是,也不知当年十魔宫是如何恶了东神山的,这些年里,可没少见东神山明里暗里,寻十魔宫的麻烦。说起来也奇怪,好似没听说,十魔宫寻东神山后账的,这有些不对头。”
何止是不对头,简直是弱了十魔宫的名头。 虽说,如今十魔宫好似没了多少名号,可实质上,一众混沌们谁又不知道,十魔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十魔宫。 说什么十魔宫的霸道、肆虐、睚眦必报,那都是轻的。 如此的十魔宫,却没寻东神山的后账,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无风不起浪。”
“你是说,那十魔宫的几位宫主,真的被旗㘝洞给伤了?那旗㘝洞,就真的有这般的底蕴?”
要说十魔宫名声曾一度冠绝小半闵月上下的话,那旗㘝洞的名声,可谓就是泯灭不显于人间了。 甚至,不是上古中人,都不知晓旗㘝洞于闵月上的驻地在何处,门又往哪里开。 低调、不显于人前,好似一直都是旗㘝洞的信奉。 这般的旗㘝洞,对于行事喜欢算计,心思也格外晦暗的诸多混沌而言,好似极为正常,又好似跑偏了。 很古怪,却很有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