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李扶光是把自己给阉了。
等她一把提起李扶光的手臂,把他从水中拉起来之后,才看到他只穿了一条短裤,而湿水后布料紧紧贴身,该在的都还在,顶天立地呢。 而染红了半个池子的血,并非来源他的命根子,而是他的腿。 他一双大腿的内侧,遍布着多道不规则的伤痕。 秦妙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死死皱紧,她向来风流放.浪,荤素不忌,却绝对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对着狰狞的伤口无法兴奋,尤其是那血还浸透了李扶光身边的池水,此刻也在不断地扩散开来。 而且打眼一看,他腿内侧上的伤,又何止那几处? 靠近大腿内侧的皮肤,更是新伤叠着旧伤,这两处分明是身体上比较细腻的皮肤,却简直瘢痕丛生,没几块好肉了。 平日里他好好的行走坐卧,是看不出来的,但这会儿他就挂着一条摇摇欲坠的短裤,自然是什么暗伤都遮不住了。 秦妙言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眼睛问:“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自残吗?”李扶光被那十七根灵鹿鞭弄得精神恍惚,只觉得热意带动的沸腾血液,不仅仅是传遍全身,简直快要冲破他的脑袋,从口鼻流出来了。 他被秦妙言扯着一条手臂拉出池水,却浑身绵软地无处着力,他很快瘫软在秦妙言的脚边,半身又泡回水中。 他张了张嘴,却像是一条搁浅多时濒死的鱼。 “我在……散内热。”
李扶光自下而上,一双眼水雾迷茫,一头长发狼藉地缠在身上, 他的鼻子眼睛都红透了,红色自眼尾蔓延到耳朵,像一片灿烂的霞光,高挺的鼻梁之上水汽蒸腾,他分明是个人,是个端肃正气的长相,此时此刻那双饱含了懵懂和无处宣泄的欲望的眸子,却比秦妙言养的那半蛇还透着妖异之感。 “尊上……”他张开嘴,红舌抵在齿间,“我好热……散不掉。”
他从十几岁便时常内热,一开始只需要像他父亲教他的方法散去就好。 但是时间久了,便不怎么管用。 父亲又说,适当用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比如痛苦。 当然他父亲的原意,是要他刻苦修炼,自然就能冲淡消解欲.念。 可他却是天生优越且精纯的木系灵根,生机非常人能比,自然那种生物本能的需求也是茂盛到如同夏季郁郁参天的大树。 苦累都无法消解,父母也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秘境之中更是无人能与他匹配,便没有教他任何关于男女之间的事。 只当他是精力旺盛,便只给他找一些消磨精力的方式。 于是李扶光只能按照他父亲说的去做,以清心术压制,不顶用时,偶然发现疼痛可以转移注意力,能够“散热”。 他腿上不会轻易被人察觉的划痕,寸寸条条,都是躁动的几年间,他自行散热的证明。 他抓住秦妙言的脚腕,身上半挂的中衣化为蒜皮贴在他身上,仍然盖不住他蓬.勃.精壮的身体。 他的手从手背开始,鼓起用力过度的青筋,一路蜿蜒到侧颈、到额角,正突突跳动。 他的手掌从秦妙言光裸的脚踝,抚到她的小腿,超出人族正常体温的热度,像一把烧红的巨钳,钳住了秦妙言。 “尊上,帮帮我!”
他眼中满是乞求,手掌却停留在秦妙言的小腿处,没有再向上。 他太热了,觉得自己已经是炸掉的水壶,眼前都是连天的白雾蒸汽,连疼痛都变得迟缓。 他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却苦于连安抚自己都不懂。 他想着尊上一定是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的,因此他抓着秦妙言,在池中翻身,缓慢地爬到她脚边。 手中细腻的肌肤却让他更热,更难捱,可他却不能松开,他将脸贴上去,先是用她光洁的脚背解热,可想而知是杯水车薪。 “救救我,我快疼死了……”李扶光将脊背躬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兽类,他若是生着兽毛,此刻必然是尽数奓起的。 秦妙言看着他湿漉漉血淋淋的爬行样子,却只想后退。 她可不喜欢弄得一身脏兮兮。 李扶光却不由得她后退,整个人爬上岸,在她的脚边佝偻起来,断断续续地乞求她帮忙。 “尊上,帮帮我,我怎么办,怎么办……好热啊……” 秦妙言垂眸看着他,神色复杂,更多的是觉得荒谬。 他就算是年岁小,在凡间也是个快要及冠的男子。稍微懂事成熟一些的,哪怕没成婚,也说不定将身边的婢女收用了几个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将李扶光养成这样一种狗屁不通只会胡来的性格? “是谁教你这样散热?”
秦妙言看他痛苦的眼珠子都红透了,弓着背趴着,侧脸因为咬紧牙关,绷出凸起的弧度像一把抵在侧颈的刀锋。 秦妙言语气简直带着些许愤怒,“谁教你用放血来应对狗屁的内热啊!”
李扶光抱着秦妙言的小腿,脸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声音简直像从牙缝搓出来的,“我爹……” “我爹说我这样,是因为灵根……不纯。”
秦妙言简直气笑了,“原来你爹不是一条鱼,是个傻缺。”
她皱着眉,弯腰一把拉起了李扶光,他那么高的身形,卧在那里像头蛰伏的猛兽,秦妙言把他扯起来,却轻松得像拎只小狗崽。 一道清洁术施下来,血气和水汽尽除,秦妙言撑着李扶光的手臂,将他朝着屋子的方向扶去。 她今天准备好要体验一下“旧梦重温”的快乐,谁料那一池血腥,数道伤痕,让秦妙言那点心思彻底没了。 她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自己的境遇。 她曾有多少次,为了保持清醒,自伤自毁,修行之中走了多少的弯路,又有多少次命悬一线。 谁来救她? 无人救她。 秦妙言是对李扶光产生了怜悯吗? 不,不是的。 她是觉得在这种对方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的交.合,同牲畜无异。 她可以趁人之危、威逼利诱、可以引导、可以强迫。 但她可没兴趣对着一个用自伤来“散热”,遏制人欲的傻子,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把李扶光扶回屋子,让他躺在床上,双手飞速结印,一个醒神阵压进李扶光眉心灵台。 李扶光抽搐了一下,只觉得浑身的热度都被迅速抽离,他非常温顺地放平了四肢,昏死过去了。 秦妙言把他晾在床上,搬开腿,检查了一下伤势。 啧。 很惨烈,看上去不像是用刀划的,更像是……用什么钝器。 秦妙言想起了沐浴池旁边的那些浮雕。 秦妙言蹙着眉查看了李扶光的伤势,几乎确定这伤就是那些浮雕的钝角造成的,纵使是她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这傻小子,竟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 秦妙言起身,在屋内书桌的地方手中结印,而后第一次打开了她的私库。 这处是一个芥子空间,里面珍宝无数,几乎尽揽当今修真界的至宝。 她到一个架子前面,拿了一瓶子膏药出来。 回到床边,压着李扶光的腿,给他伤口上药。 一边涂一边嘀咕,“小孽障,算你运气好,这玩意我自己都没用过几回……” 秦妙言的指尖慢慢在李扶光伤口抚动,这瓶伤药,是以鲛人身体炼制出来的鲛人油。 这东西丧心病狂,需要将活生生的鲛人,以灵火烘烤,像烤鸭那样,鲛人为了自保,会逼出身体之中所有的水分甚至血液自保,而后鲛人身体外面会凝成一层白色的脂膏。 那便是鲛人油。 这玩意的效用没有活死人肉白骨那么神奇,却无论什么样的伤,只要涂了,便能飞速愈合。 连妖魔留下气息的伤处也不例外。 像这一瓶,需要烤上百只鲛人才能得到,秦妙言也养了一池子的鲛人,但是她不是用来炼油的,是用来玩的。 这鲛人油,是她在曾经的无间谷谷主,她昔年师尊手里抢来的。那老贼偏好一些惨无人道的邪术和手段。 秦妙言弄死老贼,后来便不再受伤了,也就用不上鲛人油了。 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脂膏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再辅以秦妙言的灵力,擦过的伤处竟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不仅如此,秦妙言在其他旧伤疤上面也涂了一些,灵力催化之下,那些伤疤也渐渐脱落,肌肤恢复如新。 竟是比其他地方的皮肤,更娇嫩白皙了许多。 秦妙言收了脂膏,把李扶光的腿放下,顺便手指弹了他下。 他昏死的很彻底,无知无觉,秦妙言看着他恢复的伤处,笑了笑。 她早感觉到了李扶光男女之防时有时无,比如看见她沐浴会闭眼避讳,却随意在她面前裸.露身体。 也知道他不谙世事,被养得人事不懂,没规没矩,对前辈也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但是秦妙言却没想到,他竟是一丁点也不懂男女之事。 对这方面,简直稚嫩如孩童。 以伤痛和血液来散热,她一点也不怀疑,要不是他那玩意尿尿要用,他不知道切了后怎么尿,说不定真的会切了了事。 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用愚蠢都不准确。 现在想来,他看到她洗澡知道闭眼,却在她面前不避讳身体暴露,想来是他父母只告诉了他,不能看女子的身体? 也是奇了。 她这是出去一趟,捡回一块包裹在顽石里的璞玉。 灵根精纯,生性单纯,连思想都是一片纯白。 秦妙言盘膝坐在床上,抱着双臂看向昏睡的李扶光。 不得不说,她今天没能吃成,本来是扫兴的,但这会儿看着他乖巧睡着的样子,又开始 琢磨其它新花样。 李扶光父母不教他,那她打算亲自给傻小子上一课。 等他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懂了,她倒要看看,那时候他会怎么选择。 还会坚守底线,不受勾引? 秦妙言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办法。 最简单的是带他去看她养的那些“鱼”。 鲛人这玩意,兽类的本性还未完全退化,只需要用上一点点的手段催化,就能让李扶光看上一池糜乱无比的繁衍大戏。 她可是记得她养的鱼儿们,有好几对鲛人爱侣,还生了几条鱼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