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杨振谋反,连郡兵也牵连其中。”
“因此孤觉得有必要,对郡兵进行彻查一番!”
“考虑到国丞日理万鸡,此事不妨就由孤亲自审查。”
“不知国丞觉得如何?”
好你个老六,原来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公孙河顿时恍然大悟。 什么彻查郡兵,不过是幌子罢了! 姬烈的真正目的,就是将郡兵抓在手中! 只是没等公孙河一口回绝,却见姬烈抖了抖杨振的供状,并拿出了一枚小巧的印章,在手心把玩起来。 公孙河瞳孔猛地一缩,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代表都尉的兵印。 混账杨振,竟然连兵印也交了出去!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起来。 如今都尉兵印被姬烈掌控,自己就算不同意,又能如何? 况且他要是把这份供状,呈到朝堂上,那自己可就完蛋了! 公孙河思来想去,只得忍气吞声道, “王爷所言极是,臣……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最好!”
姬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过还望王爷能够遵守约定。”
公孙河冷声道。 “那是自然的。”
姬烈笑道。 公孙河冷冷地看了姬烈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痛快,看公孙河这厮吃瘪,当真是无比痛快!”
一旁的张昌德哈哈大笑起来,跟着有些不解地道, “王爷,眼下咱们兵强马壮,干嘛还跟公孙河谈条件,直接废了他不就完了?”
“公孙河在幽地经营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仅凭杨振的口供,想要扳倒他,还是有些困难。”
“若是咱们直接对他动手,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姬烈解释道。 “王爷说得有道理,属下都听王爷的。”
张昌德点点头。 “不过你放心,公孙河蹦跶不了多久了。”
姬烈露出了一抹冷笑。 诚如张昌德所言,失去对郡兵的掌控后,公孙河就变成了没牙的老虎。 自己完全可以,一步步将他的势力给彻底铲除! …… 公孙河面无表情地出了王府,便直奔县衙。 在大堂中坐了片刻后,他对下人吩咐道, “去,将余长史请来!”
不消多时,余敬便赶了过来。 “见过国丞!不知国丞去见王爷的结果如何?”
余敬向公孙河行了一礼,关切地道。 “不怎么样!”
公孙河叹了口气,将二人见面的经过,告诉了余敬! “国丞此举未免太糊涂了!”
余敬听罢,顿时吃了一惊! 在黑山贼被姬烈灭掉后,郡兵便是公孙河唯一的武力。 如今公孙河又将郡兵交了出去,削弱自己势力的同时,又让姬烈如虎添翼! 一旦出现什么变动,只怕公孙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我不交又能如何?”
公孙河没好气地道。 都尉的兵印,落入姬烈之手。 忠心于杨振的郡兵,要么被杀,要么被俘。 实质上,他已经失去了对郡兵的掌控。 这倒也罢,姬烈还拿杨振的供状,来威胁公孙河。 虽说俩人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一旦事情闹大,朝廷派人来调查。 姬烈作为王爷,无非是再度被囚禁起来。 而公孙河意图谋害藩王,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不到万不得已,公孙河还是不愿意彻底跟姬烈撕破脸! “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就陷入被动了……” 余敬抚着额头,苦笑着道。 “我也知道。”
公孙河忽然神秘一笑,低声道, “不过我刚收到消息,朝廷已经给王府派来了新的舍人。”
“哦?不知是何人?”
余敬精神为之一振,赶忙问道。 他们一直盼星星盼月亮,就是希望新的舍人赶紧到来。 好与他一同联手,压制姬烈! “北地先生,杨清!”
听到这个名字,余敬愣了一下,旋即欣然笑道, “若是北地先生到来,那可最好不过!”
作为幽州人,余敬自然听说过杨清的名号,知道杨清为人正直,名满天下。 他定然恪尽职守,不会坐视姬烈野心发展。 届时双方爆发冲突,姬烈若对杨清动手,只怕会引得天下名士群起而攻之! “只是北地先生素来有大才,怎会被派来当王府舍人?”
余敬有些疑惑地道。 “谁知道呢?”
公孙河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地道, “只要他能帮咱们对付幽王,那就足够了。”
余敬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 幽州官道上,几匹马从远处缓缓行来。 为首之人气质儒雅,眼神明亮,正是被派往幽王府的舍人杨清。 跟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虬髯大汉,背后佩戴着一柄宽刀。 后面跟着几名青衣小厮,他们的马背上放着不少行囊。 “杨兄,只要过了前面,就进到了幽州城的地界。”
“等回头进了城,你可要请我去喝醉仙酿!”
大汉大笑着,对杨清道。 他本叫沈武,原本是幽州的一名游侠。 早年间背了案子在身上,幸得杨清出手相助,方才避免牢狱之灾。 一来二去,二人成为了莫逆之交。 沈武便一直跟在杨清身旁,充当他的护卫。 “一坛上好的醉仙酿,要十几两银子,我可请不起。”
杨清赶忙摇头。 “杨兄请不起,不是还有幽王嘛。”
“那醉仙酿既然是他所酿造,总不至于不肯请杨兄喝吧?”
沈武打趣道。 在知道杨清被任命为幽王府舍人后,作为学生的段昌,虽没有前来迎接,但却是派人送了一封信。 他将自己了解的关于姬烈的情况,都写在了信中。 杨清跟沈武阅后,皆是大吃一惊。 他们都没有料到,如今风靡整个大夏,价格昂贵的醉仙酿,竟会是姬烈所酿造的! 更让杨清惊讶的是,姬烈为了跟公孙庆、段昌争风吃醋,竟然还为青楼女子作了一首惊才绝艳的诗。 一想到这里,杨清就忍不住气结, “暴殄天物,当真是暴殄天物!”
“不就是一首诗嘛,杨兄怎么一直念念不忘的?”
沈武疑惑道。 他是个粗人,自然不懂诗词之美。 “野猪吃不了细糠,你懂什么?”
杨清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