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给他们的待遇……未免太丰厚了吧?”
一旁的张昌德有些咂舌。 要知道,像普通的王府护卫,一月的俸禄才一二两银子。 这些汉子不过是普通的流民,姬烈为他们提供食宿,已是难得的恩典。 实在没有必要,每月再另外给出一钱银子。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张统领出身军伍,难道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吗?”
姬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着一众流民,围在护卫身边进行登记的热火朝天的场面,张昌德面露明悟之色, “王爷果然明智,是属下糊涂!”
若只是提供食宿,将这些流民视作普通的佃户,他们自然不会对姬烈忠心到哪里去。 一旦遇到危急关头,说不定还会仓皇溃逃。 但若按姬烈这般,给流民丰厚的待遇,上升的途径。 让他们知道,就算自己战死,家人们也能得到优待。 如此一来,流民们定当对姬烈忠心耿耿,将来上了战场,也会忘却生死、奋勇杀敌。 经过一阵忙碌,第一批的流民们被妥善安置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内,张昌德又从幽州城,及周边等县,招募来了不少流民。 最终一共招募来了三百名壮丁,带上他们的家眷在内,共有千人之多。 原本还算宽敞的庄子,一时间也住得满满当当。 别看这些被选出来的汉子,在流民中算得上身强体壮。 但他们缺乏训练,毫无纪律可言。 因此在完成招募后,姬烈立刻就安排张昌德,对这三百号人进行训练。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回荡在庄子的上空。 随着鼓点的变动,三百人的队伍进行前后左右、进退回旋。 姬烈坐在一旁的高台上,观看着张昌德带人训练新卒。 但看了好一会儿,他却是微微皱眉,对身后的来福吩咐道, “去,将张统领请来。”
知道姬烈要见自己,张昌德不敢怠慢,把手头的训练交给亲信,自己快步来到姬烈身边。 “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张统领,你这是在训练什么?”
张昌德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道, “属下这是在训练士卒,听从鼓点行动。”
“孤倒是觉得,你的训练方法有问题。”
姬烈摇头道。 “回禀王爷,我大夏朝一向都是这么训练新卒的。”
张昌德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在别的方面,他或许不如姬烈。 但连训练军队,行军打仗这一块,姬烈却是远不如他! 从张昌德的神情上,姬烈猜出了他的心思。 但他也没生气,而是轻笑道, “既然如此,那张统领可敢与孤比试一番?”
“敢问王爷如何比试?”
张昌德试探性地问道。 “很简单,孤与你各领一队新卒,对他们进行训练。七日之后,两队人马互相搏斗。”
“若是张统领胜,孤就奖赏你一年的俸禄。”
“若是张统领你输了,就罚你一年的俸禄。”
“不知张统领意下如何?”
姬烈笑眯眯地道。 见他这般胜券在握的样子,张昌德心里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那位仙人,还传授给了王爷练兵之法? “怎么,张统领莫非不敢?”
姬烈故意用起了激将法。 虽然简单,但却极为奏效。 张昌德想也不想,便点头道, “既然王爷开口,属下自然不敢推辞!”
他久经沙场,倒是想看看,姬烈的练兵之法有多厉害! 于是二人将三百名新卒一分为二,各自令了一队人马,约定于七日之后,进行操练。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已经过了三日。 在新卒能听从鼓点进退之后,张昌德便开始对他们进行武器训练。 一百五十名新卒,以十人为一列,分别手持长棍。 在数名王府护卫的指点下,他们狠狠地朝面前用稻草制成的假人刺去。 张昌德在一旁看了片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说这些新卒跟精锐之师,还相差甚远,但已经有了军队的雏形。 只要加以操练下去,要不了多久,上阵杀敌应该是不成问题。 就在这时,张昌德的一名亲兵,贼头贼脑地跑了过来。 “见过大人!”
张昌德环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才低声问道, “你打探的情况如何?”
“小的奉大人之命,前去偷看……观摩王爷训练士卒。”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王爷并没有按照常见的练兵之法,去训练新卒。”
“这几日,王爷一直在训练士卒队列。”
“训练队列?”
“是的,王爷一直让人喊口号,训练士卒向左、向右、齐步走之类的。除此之外,再也没训练别的。”
亲兵老老实实地道。 张昌德闻言,满脸的诧异之色。 当世的练兵之法,大多以训练士卒挥砍刺杀为主。 至于军纪方面,只要能听到鼓声进攻,听到金声撤退即可。 若是能做到听从主将指挥,列出军阵。 战时奋勇杀敌,败时退而不溃,保持阵型,就已经算得上精锐之师。 但姬烈的训练方法,却跟当世的截然不同。 也罢,就由王爷去吧。 反正他输了的话,自己可能得多一年的俸禄呢。 张昌德心中这样想着,便把注意力又放在那些训练的新卒身上。 ……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姬烈跟张昌德约好的日子。 一大早的时间,张昌德便点齐了自己的人马,在庄子外的空地上,静静等候着。 不消多时,庄子内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姬烈所训练的一百五十名新卒,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从庄内齐刷刷地走了出来。 虽然是一百五十人,但他们列队行进起来,却是宛若一人,没有任何混乱! 如此震撼的一幕,着实让张昌德跟一众王府护卫目瞪口呆。 等来到空地上后,这些新卒又齐整如一地停下脚步。 他们身躯听罢,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 整个队列中,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杂音! 见此情形,张昌德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