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道谢。两人转身出门。刚出屋门,两人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江遥抬头,透过院外的大门,看到封祁被人围了起来,心头咯噔一下,急忙提了裙子,快步跑了出去。门外。村民们拿着农具,将封祁团团围住。在首的老者满脸冷意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进我们村做什么?”
封祁刚要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顿了顿,回头。江遥满眼急色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了?”
封祁轻轻摇头。“还不清楚。不过,这些应该都是村里人。”
林丁香跟在后,看到眼前的情况,小脸白了一下,急忙跑到两人前,抬起手,护着他们。“王爷爷,他们是我请来的,你们别动手!”
被叫做王爷爷的人,就是为首的老人。林丁香说了,又对江遥说他就是村长。江遥眼前不住发颤的瘦弱的身形,心里拂过一抹暖意。王牛皱眉,脸上的褶子也随着这动作堆在了一起。“丁香丫头,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为了保全了全村人,才让大家不要出门,不要离开村子,你偷跑就算了,竟然还带外人来。你是想害死这个村子的人吗?”
林丁香急的白了小脸,急急摇头,带着哭腔说:“我没有,王爷爷,我没办法的,再不着大夫,我奶奶就会死的。我不能让奶奶死的,我只剩奶奶一个亲人了。求求你,不要追究!而且,这大夫说了,她可以治我们村里的病,你刚才也听到了的。”
王牛忽的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不对,刚刚说话的,就是这妇人。她是自己来的,不是你请来的。他们肯定是有所图,不然你为什么要撒谎!?丁香丫头,你到底知不知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要毁了我们整个村子啊!”
林丁香连连摇头,不停的说自己没有,但眼前人很显然不信她。王牛脸色冷下,对身后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将林丁香给拉开,然后要好好对付一下这些外村人。在他们争执时,江遥飞快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些人的面部的情况,还有他们说话时,口中的气味,再联系刚才给林丁香和她奶奶把脉的情况来看。江遥已经能确定这些人得了什么病了。是一种从坟墓带出的真菌病,叫赤阳,一种通过唾液、飞沫传播的呼吸道疾病。之所以叫赤阳,是因为病见光就会变得严重。这些人常年在光照作用下生活、做工,一旦感染了就会立马发病,加上现在的村里人,都不大注意个人卫生,被传染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病不难治,就是一个真菌类的病,最多就是呼吸不畅,会很难受,但不致命。而他们中,在发病后没多久就死了。江遥眸光轻闪,在那些人冲上来快要碰到林丁香时伸手将人拉到身后护着,神色冷然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是想活吗?怎么减到大夫是这反应?还是说,你们中时故意将这病传播到村子里,想拉着所有人都去死?”
声音很响亮,咬字很清晰,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她说了什么。动手的村民们蓦的顿住动作。王牛瞬的变了脸色,握着拐杖“咚咚”的在地上砸了两下。“胡说八道!我只是不想你这骗子,拿我们村民的命去做坏事!我们只想活下去!在等不到朝廷来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村里的东西。”
“做坏事?”
江遥皱眉。王牛冷哼:“是的,你别想拿我们的命去填别人的命!”
江遥脑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之前也有大夫来过?”
王牛愤然怒斥:“什么大夫?那就不是人,要不是他,我们村里的人也不会一一死去!你看看这剩下的人,我们就剩这些了!”
江遥转眸看封祁。封祁也察觉了问题的不对,同江遥使了个眼色,自己开口问:“你们什么时候将此地的情况往上报的?”
王牛眸色不明的又打量了封祁一番。他在刚才就觉得这人周身气度不凡,看着就不像是一般人。但他们村从位置到村里的情况,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庄。他做村长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几乎没来过外人。而就在村里出了病人后,村里接连来了两拨人,都说自己是大夫。上一个大夫,让村里一下死了八个人。他们村里人本就不多,这八个还都青壮年,更是让村里的情况变得很不好了。现在又来个大夫,是想灭了整个村子吗?纵使封祁看着身份不一般,他也不打算让他们碰村里人,他必须保存村里最后的人。“我早就上报了,但朝廷至今没有派人下来。我想,他们是打算放弃我们村子了。”
封祁想想,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令牌。“若本王说,本王就是朝廷派来的人吗?”
王牛见到令牌时,愣了愣。接着……封祁就见他带人朝后退开。王牛面上带了几分讥讽。“我们这就是一个小村子,怎么可能引来王爷?呵,你若是说你是县令,我我还会信一下。你们真是为毁我们这个村子,真是丧心病狂了。”
江遥听到此,就知这人现在是处于一个草木皆兵的状态了,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用行动来解决了。她伸手拉了封祁一把,在他看过来时,轻轻摇了摇头。“我来说吧。”
封祁微微蹙眉。江遥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从他身后走出,对村长说:“我不碰你们村里人,我想看看尸体。”
王牛一愣,旋即脸色沉下,怒气蹭的上头,脸涨的通红。“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还想挖人坟墓!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江遥漫不经心的耸耸肩。“你不是说不让碰活人吗?那治病,我总要接触病体吧,活的不行,那就死人好了。”
这话说的,在现在这朝代,比碰活人还更让人气愤,尤其是她现在这漫漫不经心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