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颔首:“嗯,有的。不过,我们没有。这个药,利用现在的生产、医疗技术,是无法制出的。”
任何不合时代的科技,带来的可能不是进步,很可能是毁灭。江遥眸光暗了暗。“这个事,你就不要碰。”
苏珏疑惑:“啊?为什么?”
江遥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分药吧。收拾完这些,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苏珏:“回家?”
他眸光闪了闪,浮起几分怅然。“我还有家吗?”
他拜师后,就被萧越带到了此地,从未离开后。现在梨村算是毁了,他还有地方可以去吗?“啪——”江遥突然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苏珏闷哼一声,抬手蒙住后脑勺,直接被打蒙了,瞪眼,满脸讶然的看向她。“师父,你干嘛?”
江遥嫌弃的瞥他一眼。“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珏不解:“师父呀,怎么了?”
江遥撇嘴:“对呀,你都叫我师父了,还能没家?我这当师父能不管你!我家就是你家,别在这和我装忧郁了,赶快把药给我捡出来,弄完了早点回去。我这又在外面跑了快三个月了,再晚我怕会在路上生孩子。”
苏珏一怔,心头拂过一抹奇异的感觉,又暖又酸,眼眶泛过一抹水汽。他急忙偏开头,抬手抹一把才没让眼泪流下来。“好,我马上弄!”
岳三在一旁蹲着看着,有些羡慕,只是想到自己的处境时,眸光一下暗了下来。苏珏有去处了,那自己呢?他从出生就被人丢在了梨村,是村长爷爷好心收养了他。村里每家每户给他一口饭吃,才活到现在。而今,梨村没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哪里才是他的家呢。“哎——”他没忍住叹气出声。江遥听到动静,抬头看他。“你在那叹什么气?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弄?要是耽误时间,真让我把孩子生在路上,我弄死你俩!”
岳三一愣。“我都不和你们走,你怎么弄我?”
江遥蹙眉。“你不想和我们一起走?”
岳三:“啊?要带我?”
江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想留在这?留在这干嘛?捡垃圾池?还是一堆的垃圾。不想活了?”
岳三怔愣,一下跳起来窜到她身侧:“真的带我走吗?可我很能吃的,也不会干点什么,这样你会不会很亏啊?”
他激动的有点胡言乱语。江遥嫌吵,抬手一巴掌扣在他的后脑勺。“别絮絮叨叨了,跟个老太婆一样,快来分药。”
岳三捂着脑袋冲她傻乐两声,连连点头。“来了来了。”
他伸手去抓药,刚看一眼,就又傻的愣住了。“可我不会啊。”
他在这,就学了武,这药,是一点没学,最多就是耳濡目染看的多,知道一点药,但这要他分辨好坏,他就是真不会了。江遥“啧”了一声,摇摇头。“算了,你去搬药吧。那边是不要的,你给搬到下面吧。找个空的地方,到时候要烧毁的。你找个好地方,下风口,另外还要干燥,周围也不能有易燃物的。”
岳三高高扬声应下,起身跑到另一边,将废了的药,找东西卷吧卷吧抱了出去。江遥和苏珏继续分。药房的药太多了。两人弄到后半夜,都才只弄了一半。江遥撑不住,先去睡觉了。苏珏硬撑着,弄到了天亮,后面实在熬不住了,就地睡了。入秋了,夜里还是有点冷。他这一搞,等醒来时,就感冒了。江遥只能又就地取材抓了药给他,让岳三帮忙熬了。苏珏喝完后,就被江遥赶去休息了。药里有点助眠的药,他本想再撑一会的,谁想没过几秒,脑子就晕晕乎乎了,没办法,只能被岳三拉去休息了。等他睡起来,一天又过了大半。他懵懵的看着窗外的天色,吸了吸气,发现鼻子通了,喉咙也不痛,把脉一看,好的七七八八了。他不由感慨江遥这药下的可真准。他简单收拾一下就去药房,帮忙了。江遥见他过来,先把了脉,见人没事,便没拦他了。两人一起,动作更快了。不过还是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药给分好。分好药后,江遥留下了处理药田的办法,让林阳派人看着,便带苏珏岳三一起回廉州府了。路上,她也想起来问时间。苏珏告诉她,已经过了十天了。而江遥在北荒,也就呆了五天。看来,这实验室里是有时差的,就是不知道这时差是怎么算的。她琢磨着,在摇晃的马车上,不自觉睡着了。到了廉州府,她才被叫醒。她揉揉眼,坐在车上缓了缓,清醒了点才下车。她一下车,在门口等着的凤朝朝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激动的“嗷嗷”大叫。“遥遥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还好吗?我外甥还好吗?”
江遥摸摸她的脑袋,点头。“我没事。城里情况怎么样?”
凤朝朝点头,表示一切都好。两人手牵手进门时,江遥撇眼看到了立在一旁的封明磊,眸光闪了闪,唤他,招招手,等人过来了直接问:“等我?”
封明磊缩了缩脑袋,讨好的笑笑。“婶子,皇城来人了。三天前来的,找皇叔的。”
江遥闻言,再看他的表情,心里猜到了一点,偏头看他。“那位?”
封明磊会意,飞快点头。“对。已经等了三天。”
江遥微微蹙蹙眉。“没说因何而来吗?”
封明磊神色暗了暗,摇头。“只说要找皇叔,多的什么都没提,您要去见一下吗?”
江遥眉宇间拂过一抹疑惑:“我可以?”
封明磊飞快点头:“他提点过,我想是可以的。”
虽然原话是“听说祁王寻到了王妃,不知可否有幸见上一面”。江遥看他的神色,隐约感觉他有隐瞒,但眼下,好像除了自己去见,也无其他办法了。她眼珠微微动了一下,脑中闪过一堆念头,与封明磊颔颔首。“那边见吧。不过,先问一句,来人是谁?”
封明磊眸里闪过一抹挣扎的神色,苦笑的摇摇头。“您见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