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里周容川有熟人，梁锦程什么情况不用每天亲自去看，隔空打个电话就能清楚知道。对方说，梁总可能是精神收到太大刺激，失常了。周容川当时拿着手机，有一种“风水轮流转”之感。因为梁锦程当年的不仁不义，让林芬精神出了问题，所以林珈从小就包受委屈。如今，他因为自己的不仁不义尝到恶果，梁煜知会不会管他也难说。周容川在电话这边幽幽叹息，医院那边的医生说，“反正我们就观察着吧，如果有问题，我们随时联系您。”
周容川应声之后挂断，看了看外面阴云密布的天，觉得林珈家里这些事儿，一时半会儿很难过得去。当晚，周容川亲自去接林珈下班，带她吃饭，做按摩。两个人被记者被拍了一路，隔天的标题都是什么“二人感情不减”之类的，特无聊，又特让人羡慕。然而没人知道林珈最近又多焦虑，除了周容川。他太懂林珈，自从她成了林董，很多情绪不愿意对外表露，似乎是在强迫自己成熟。哪怕周容川一再强调可以依赖他，林珈也还是那副样子，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也明白，林珈是在强迫她自己成长。梁氏的盘子不小，想要做好，没点真本事必然不行。林珈做按摩的时候，周容川就在旁边坐着看平板电脑，技师跟林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没多会儿，周容川就听见林珈在技师这里做市场调查。这女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能产生价值的机会。他真怕时间长了，她的能来超越他。“好了。”
技师把林珈背上的精油擦干，“回去4个小时别洗澡，不要吃寒凉的东西。”
“好的。”
林珈从床上下来，周容川帮她穿衣服。“哦对，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夫妻生活也要……注意一下哈。”
技师说的隐晦，“就是，我们建议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的。”
“还要多久？”
男人皱着眉。不是他禽兽，实在是每天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睡还不能碰，实在太煎熬。他不是无能，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让他一直做和尚他哪里忍得住？“再休息两周吧。”
技师红着脸，“就算夫妻感情再好，也还是要克制的哈。”
林珈脸更红，几乎埋在周容川怀里。男人点头，“好，多谢，明白。”
明白什么啊！林珈心里吐槽，周容川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啊！两个人从店里离开，林珈到了车上二话不说对着周容川就是一顿挠。“丢不丢人！”
林珈不高兴，满脸羞愤。周容川笑，“我这问题多正常，有什么丢人的？说明我们感情好。”
“以后再也不来了！”
林珈吐槽，“我再看到这技师我都不敢抬头！”
周容川笑着不接话，拍了拍前面的椅背，让司机发动车。两天后，林珈自己去医院看梁锦程。大狗跟着上楼，但是没进门，在走廊等着。梁锦程当时刚吃过药躺在床上，林珈进去的时候，他好像没认出来，还努力看了会儿。“你谁？”
他问，声音竟然比从前苍老许多。果然贵气才养人。一旦不贵了，所有的气都往下走，什么精气神，自然也就不用提了。林珈距离病床有一段距离，她看向梁锦程，眼里有几分难掩的悲凉。恨了二十多年的人，有朝一日真的看到他落魄，竟然也没有多痛快。她笑了笑，“你不认识我？”
“……林珈？”
梁锦程道，“你都这么大了啊。”
这话让林珈一怔！梁锦程说，你都这么大了啊。他竟然说自己都这么大了……所以他是不是，忘了什么？“林董，您怎么来了？”
查房的护士看到林珈一怔，火速赶过来汇报情况，“梁总刚吃过药，情况不是很好还在休息，您要不……”林珈看着护士，有些疑惑，她指着病床上的人，“他怎么了？”
“……说来话长，您出来吧，我跟您慢慢讲。”
她这么快从病房出来，大狗吓一跳，还以为怎么着了。林珈给他个眼神，让他在原地等。梁锦程的主治医生办公室，男人推了推眼镜，“林董，虽然可能有些残忍，但我还是要告诉您实话。您父亲……他的精神出了严重的问题。他对很多事情的记忆的混乱的，恕我直言，您可能要给他找个专门的地方，让他好好养一段时间。”
专门的地方，养一段时间。林珈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林芬的疗养院。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报应，而且还是如此猛烈的现世报。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她觉得很讽刺，又觉得合情合理。片刻后，林珈问医生，“他这样的诱因，您知道吗？”
“我们也只能推测是受了刺激，根据他自己的回忆，貌似和他儿子梁煜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