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也没跟林珈提这个，倒是林珈主动承认，说自己心血来潮想去黛山，后来半路又后悔了。“怎么？”
周容川抽着烟问她，“跟林屹闻见面，让你想起什么来了？”
他实在精明，林珈不敢瞒，她摇头，“他提起他过去，我就有点感同身受，你不会明白的，你又没被抛弃过。”
这话戳心，周容川舔了舔自己的牙，一时间训她也不是，哄她也不是，就沉默着没说话。林珈低着头，看样子伤心极了。周容川到底是难过自己这一关，把她搂在怀里，抚了抚她的背。“他还跟你说什么没有？”
“没了。”
林珈摇头，“工作都交接完了，他说让我听Roger的就行，林总监之前太用力太努力，现在彻底摆烂了。”
“哈哈。”
周容川对她所用的“摆烂”觉得有趣，笑出声。马明来敲门的时候，林珈还在周容川身上窝着，她反应快，火速从男人腿上站起来。马明笑着看她，“我就说，林小姐距离能拍打戏是不远了。”
林珈没理她，拿着自己的文件离开了总裁办。“周总，邻省的东西差不多都安排好了，房子买在江边，写得是林总监母亲的名字。”
马明仔细汇报，“这样也免得他有别的心思。”
“都这个时候了，林屹闻如果不百分之百信任我，只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
马明点头，“那易淳那边？”
“人家既然按兵不动，我们何必主动？熬着，看谁先绷不住。易淳没了林屹闻，在恒远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只手。对了，帮我约一下李文辉，隐蔽点的地方，就去……就去蓟州北。”
“好。”
蓟州北是个楼盘，高端，但是有点年头了，大概是滨州第一批富豪集中的地方。现在里面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周容川外公这一辈儿的人。那地方配套设施特别好，适合养老休闲。而且保密措施特别到位，楼盘周围都是大树或者竹林，一根比一根高。周容川外公在那边有套房，也不用，钥匙给了周容川，让他自己看着办。林珈不知道这个地方，其实别说林珈，就连陈妤，这个正牌未婚妻都不知道。至于李文辉，这个人是周容川放在梁氏的商业间谍。间谍么，讲究的就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抓到把柄是大忌。在蓟州北见面，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行，那我一会儿联系他，就约今天吗？”
“嗯。”
周容川点头，“先探探路。”
马明顿了顿又说，“周总，林文辉不顶用了，您不着急培养新人吗？”
“不太容易。”
周容川难得感叹，“梁氏现在有易淳帮忙，很多小动作不搞好。易淳不像梁煜知，脑子不够，易淳脑子好用的太过，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不正好？”
马明没能理解周容川的意思，周容川笑着他。“不需要真正的商业间谍，只需要制造个巧合，能让我和梁氏的高管碰个面就行。”
周容川说，“这事儿还要麻烦陈妤，把所有新闻，以最大声量为目标扩散出去，到时候自然有人坐不住。”
“好！”
马明听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转身去安排。周容川的烟也抽完了，他盯着烟蒂看了几秒，皱眉。恍惚间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关注过那妖精是不是还抽了。林珈，按照周容川的了解，绝对不可能一次就把烟戒了。不在眼皮子底下是不行，周容川想，自己总在紫竹书院里，只有陈妤走了才去珠江湾壹号，总有看不到的时候。他多想和林珈住在一起，和她在一起，才觉得平静。下班之前，林珈和Roger一起核对了很多东西，Roger今天赶时间去办事儿，就让林珈剩下的，自己先走。林珈很听话，一个人闷头做，一直到快晚上九点她才下班。果然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还没正式升职呢，就开始干升职之后的活儿了。坦白说，她现在手头的工作，可一点不比总监少。林珈关上这一层的灯，正打算走，结果突然间窜出来个声音：“还有人呢！”
这声音真是差点把林珈送走！“谁啊！”
她又把灯打开，才看到角落里还有个男生站起来，戴着眼镜，看着有点萌。“我这看你要走了，刚想着我也走，你这动作真够快的。”
男生笑出来，林珈也笑，她想起来了，这人不是他们组的，是执行组的，大家都喊他“大王”，老员工了，就是长得年轻。“不好意思啊，那，走吧？”
“嗯。”
大王拎起自己的书包，跟林珈以前一后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