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本来记得，周容川说今天不会过来的。她强行压下心慌，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我出去转转不行吗？”
男人表情不好看，也完全没有错怪了她的歉疚，依旧一副冷漠脸。林珈心里没底，她去南边，他总不会知道吧？卿会所的人也不认识她。“去哪儿转了？”
“……大街上。”
林珈随口扯谎，毫无说服力。周容川突然一笑，笑得林珈心里发毛。“你继续编。”
“我没有。”
“昨天就不在家，今天才回来，你说跟乔鑫在一起，但是我今天刚好见到她了。林珈，你还真能浪。”
周容川从烟盒里磕了支烟含在嘴里点燃，打火机啪嗒一声，她的心慌又提升一个度。她看着举手投足都是画的男人，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和周容川说谎当然不明智，可如果说实话，更蠢。周容川慢悠悠吐出一口烟，看着满脸都是委屈的女人轻哼一声。他生气的时候说话向来不好听，也根本顾不得照顾林珈的情绪。好几次林珈对他死心，都是因为两个人吵架，周容川句句还击中她的要害，林珈反驳无力，特别绝望。“上来。”
男人再度发话，转身去了书房。林珈握紧拳头，从楼梯走上去。几十个台阶而已，她满脑子盘算的都是如辩解，却不想进了门，周容川根本没给她辩解的机会。男人从书桌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条软皮尺，也叫戒尺，林珈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要罚她。要打她。周容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打，他其实是在玩。但这种玩，让林珈特别恐惧，犹如一条蛇爬上她的腿，还是毒舌。她人在门口，明明还在呼吸，却感觉自己仿佛已坠入地狱。上一次他用这个东西是在酒店，情趣房里水床摇动，林珈在上面被绑着手脚，身上只有薄薄一层纱，十分诱人。可她本人十分想去死。从前她不知道周容川有多恶劣，还跟乔鑫说：他看起来很绅士，我能下得去嘴。那一次之后林珈才明白，绅士只是一层皮，随时能脱掉的皮。也是那一回周容川用了软皮尺，林珈哭到嗓子都没声了，他才肯罢休。林珈喜欢他粗暴一点，喜欢他在床上的骚话，唯独受不了他用这个。在那之后，林珈才算认清楚这男人，才明确周容川的体力耐力到底有多惊人。如果他想，他真的能玩儿死她。“过来。”
周容川转过身面对他，林珈在门口站着，不敢往前一步。“嗯？”
“周容川。”
林珈咬了咬牙，“你别用这个行吗？”
“跟我谈条件？”
“我以后都听话。”
“这话我听腻了。”
周容川捞起桌上的眼镜布擦了擦皮尺，“上次用完这个，你乖了很久。”
“我说真的，我以后都听话。不骗你，去哪儿都跟你说。”
“是么？”
男人显然不信，眉毛轻轻蹙在一起，想了想把桌上的眼镜拿起来戴上了。他有轻度近视，偶尔办公对着电脑久了，就戴上缓解一会儿。现在，他想看清楚女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戴眼镜的周容川和不戴眼镜的周容川，明显是两个风格。一个狠厉，一个斯文败类。可不管哪一种，此时此刻的林珈都无比恐惧。“我说真的！”
林珈差不多要喊出来，脸色已经苍白到极致。周容川轻笑一声，慢慢朝她走过来。“那你告诉我，昨天到今天，你都去哪儿了？”
周容川步步逼近，伸手摸了摸林珈的脸。林珈呼吸都变慢，甚至停止。她看向周容川，强迫大脑运转。“我……去南边。”
“嗯。”
周容川满意了，“去干嘛了？”
“就是去转转。”
“那地方有什么好转的？嗯？”
周容川气压实在是低，林珈用力掐自己的手，强迫自己镇定一点，扛住。“乔鑫跟我说有温泉，我想放松一下，就去了。”
林珈已经开始胡编乱造，周容川哈哈大笑两声，林珈贴着门，这种紧迫感几乎把她逼疯，她甚至想跪下来求一求周容川，放过自己吧，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温泉确实有。”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但已经开发的温泉，都被圈在我的私人会所里，怎么，乔鑫没告诉你？”
“……她也不知道，我俩都是听说。”
林珈声音颤抖，“点评网站上查的确实有，但地址出错了，我没找到。”
总算是有点可信度。林珈去之前，的确搜过点评网站里可以吃喝玩乐的地方。周容川的气压没那么低了，稍微放松了一点。林珈趁热打铁，“然后去到那边太晚，我就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今天才回来。”
“自己一个人？”
“是，乔鑫没去。”
林珈说，“易淳祖母生日，她爸妈去宴会，她说要留下看家。”
她这句话说完，周容川挑眉，稍微往后退了一点。“真的？”
“真的！”
林珈慌得不成样子，周容川弯下腰，盯着她的脸看。“昨天，有人告诉我，你在易淳名下的酒店开了间房。”
男人声音缓慢冷淡，“还有人告诉我，他夜里去过你的房间。”
林珈猛然间睁大眼睛。先不说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这么胡编乱造的人，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不可能，易淳昨天根本没在滨州。”
“嗯。”
男人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i“……”“林珈，你们联系过，背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