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原本是想把这件事交给带班老师处理的,带班老师最会给自己省事儿,她会趁着小孩子不懂事,依照对方家长的诉求,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可没想到这位日理万机的傅总,竟会亲自来接孩子,见势不妙,园长忙打着圆场说:“傅总,既然熙熙妈不打算追究,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吧!孩子们聚在一起,难免小打小闹,咱们把芭比娃娃还给熙熙,这件事就算了,您看?”“你,是不是听不懂?”
傅砚没什么耐心,对园长的态度不满。 园长原本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监控销毁的,可如今傅砚坚持要调监控,她不得不去把监控调出来。 看完监控之后,大家都惊呆了。 因为根据监控画面显示,芭比娃娃的确如天睿所说,是熙熙放进媛宝的书包里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 园长把储存卡交在了傅砚的手里。 她十分抱歉地说:“傅总,真的不好意思,照顾孩子太忙了,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及时,我会让带班老师当着全校的面儿,向媛宝道歉,告诉所有人媛宝是个好孩子。”
见媛宝已经得到了清白,颜臻转头望着熙熙妈妈。 “你刚才不是叫得很厉害吗?还让谁大喊三声小偷来着?现在看完监控视频,怎么不说话了?”
熙熙妈妈一听,嘿嘿笑了两声。 她装傻充愣地说:“原来是我家熙熙跟媛宝闹着玩儿啊!倒是我这个当家长都误会了,既然是孩子们之间的游戏,那我们做大人的就不方便插手,一场误会……” 颜臻打断她:“给我女儿道歉!”
“开个玩笑也要道歉吗?你们也太玩不起了吧?”
女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别不依不饶的,都是一个园里的孩子,闹得太难看,以后孩子还怎么相处啊?”
傅砚转头望着园长:“你觉得呢?”
园长笑着说:“我想,熙熙已经知道错了!”
傅砚看向园长,确定她没有继续说点儿什么的意思,脸色更加阴沉。 颜臻望着熙熙妈妈,一副对方不道歉就不罢休的样子,“刚才我女儿被你们欺负成那样,既然熙熙知道错了,就道歉吧!”
“道歉是不可能的!”
熙熙妈妈赶紧护着孩子:“开个玩笑而已,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们别想欺负我女儿!”
傅砚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于是给公司的法务部去了一个电话。 他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最后他强调:“她们把娃娃塞进我女儿的书包里,恶意诬陷,给我女儿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大人包庇,并拒绝道歉,把孩子也列为被告。”
熙熙妈妈一听,吓傻了。 她忙拉住傅砚的袖子,说:“这位家长未免太夸张了,哪有孩子闹两句口角就要上法庭的?我家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当被告?”
“放心,是你们监护人陪着她一起当被告。”
傅砚对手机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女儿无缘无故被人欺负,流了那么多珍贵的眼泪,无论如何,他都要为她讨回点儿什么。 颜臻哼了声,对熙熙妈说:“我的诉求是让你和孩子,包括园长和带班老师,当着全校的面儿向我的女儿道歉,还她清白。”
傅砚看了眼女儿泪眼娑婆的眼睛,声音清冷地补充了一句:“再赔偿精神损失,五十万。”
“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熙熙妈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一年的学费也才五十万,你这是要我给你女儿交学费啊?你这个穷鬼,长得人模狗样的,上不起贵族幼儿园就去贫民窟去,来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女儿偷我家宝贝的东西,你们还讹上我了?真是奇葩。 而且你们把事做得这样绝,就不怕得罪了老师,老师在背地里报复孩子,给你们的孩子穿小鞋吗?”
看着她拒不认错的态度,还出言威胁,傅砚并不想继续跟女人浪费口舌,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与妻子,转身就走。 现在,她们没有道歉的机会了! 半个小时后,傅氏集团的法务来了。 起诉书里的被告人,除了带班老师和那对母女之外,还有园长。 园长气得当时就开除了带班老师。 她给颜臻去了好几通电话,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的。 如果是普通人,园长肯定丝毫不惧,跟她们硬钢到底。 可对方是傅氏集团。 姑苏第一财阀,政部和商界人脉极广。 若是成了傅氏集团的被告,不管这场官司谁输谁赢,以后都没人敢把孩子放在他们幼儿园里。 因为谁也不想跟傅家作对。 这傅砚哪里是想起诉她,分明就是想正大光明地整垮她。 园长在电话里说:“媛宝妈妈,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幼儿园处理得欠妥当,我们愿意退还媛宝的学费,算是对她的补偿,还请媛宝爸爸高抬贵手,不要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真的拜托了!”
颜臻冷笑了一声,想起园长的处事态度,就倍感心寒。 不过,她还是语调柔和地说:“我会尽量劝我丈夫撤诉的,不过还请你们幼儿园以后处事严谨一点儿,小孩子们也是有尊严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颜臻去书房找傅砚。 书房里空荡荡的,没看见人,她又去卧室找了一圈儿,最后在儿童房的积木堆里,看见了傅砚的身影。 傅砚正抱着媛宝在搭积木。 感觉到门口的目光,傅砚抬起头,视线与颜臻撞在了一起。 他知道颜臻有话想说,伸手轻轻揉了揉媛宝的脑袋,就起身出了门。 孩子们转头笑眯眯地向颜臻挥手打招呼,脸上洋溢的笑容十分治愈。 孩子还小,忘性也大。 仿佛白天的不愉快,只是大人们的幻觉。 书房里。 颜臻关了门。 确定孩子们听不见之后,她才开口说:“傅先生,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你这么一告,那家幼儿园基本就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