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京北满园春色,枝哑冒出翠绿的嫩芽,新生的花草葱葱。
陈方雅抱着一个正方形的箱子进寝室。 她一脸兴奋的把手机递给何子娣。 “帮我拿着手机,我要拍拆箱视频。”何子娣看着可爱的粉色箱子,“你男朋友送的啊?”
陈方雅前不久交了个大二的男朋友。 “对。”
她拆开箱子,把上面的饰品拿开。 何子娣眼睛微睁,满脸羡慕,“pg新出的手机哎!”
“快看看他便利贴上写了什么。”
何子娣听到动静,连忙叫住从阳台进来的沈枝,“枝枝,快来看开箱盲盒。”
沈枝一顿,走过去。 “这个是我在网上刷到的鞋子。”
“他居然买全了我最喜欢的米希娅啊啊啊!”
听着陈方雅不断惊喜的声音,沈枝不想破坏气氛,跟着弯了弯唇。 沈枝手机在震动,她没理会。 她刚跟梁楚柏吵了一架。 微信聊天框里密密麻麻都是沈枝发出去的信息,而梁楚柏隔着时间会回一两句。 有时候颇为敷衍,连以往每天的视频偶尔都会没有。 找工作本就不顺的沈枝没忍住跟他吵了一架。 沈枝收拾衣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容诗正巧回来,瞥了眼沈枝,语气淡漠。 “你男朋友让你接下电话。”
寝室里的人看向容诗,神色各异,就连陈方雅跟打视频说话的声音都静止了。 容诗没管那么多,上了床合上帘子。 沈枝抿着唇角,亦是没有任何表情,弯腰拿上盆子洗衣服。 洗完衣服独自去了食堂。 梁楚柏再次打来视频电话,她接了。 “老婆,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是最近学业比较忙。”
沈枝带着一只耳机,跟打饭阿姨指了指需要的菜,端着盘子找位置,不急不缓的说道,“那你继续忙吧。”
梁楚柏嗓音磁哑,低声,“我错了,嗯?”
…… 他撒娇哄了大半天,沈枝看着屏幕里眼下有些乌青的男人,勉强消了些气。 这事算过去了。 可又真的能过去吗? 从这天起,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因为一些小事吵架。 比如:梁楚柏反对她去鱼龙混杂的地方兼职。 又或是梁楚柏觉得她不够关心他。 而沈枝觉得他理解不了自己。 讨厌无止境的分享欲得不到对方的同等待遇。 相互的思念汇聚到一定程度,会成为无数敏感的借口争吵。 “橘色卫衣那位同学?”
沈枝被旁边的同学碰了下手肘,回神就看到教授指了指投影屏幕上面的题。 “你来回答下这个问题。”
沈枝微微低头,“不好意思教授,我没认真听。”
教授神情严肃,“既然选了这节课,就好好上,否则选这门课的意义在哪?”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沈枝咬着唇上的软肉,“抱歉。”
“坐下吧。”
教授重新叫了个同学。 沈枝收拾好心情,投入学习里。 她刚出校门,门口停着的一辆跑车,下来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打扮成熟妖娆。 与还吹着凉意的天气格格不入。 本来没印象,是她主动站沈枝面前朝沈枝笑了笑。 “还记得我吗?”
沈枝看向身后疾驶而去的跑车。 女人不在意的耸耸肩,“那是我新金主。”
她光明正大的承认。 沈枝淡淡哦了声,与她无关。 沈枝正要绕开,女人开口,“去年你男朋友把那个人渣打了,那个人渣转头打我,带几个人把我轮了,子宫被弄坏了,这辈子都怀不了孕。”
话语间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沈枝猛的偏头看向她,瞳孔震惊且不可置信。 “怎么会——” 何舞看到她这副表情,捂唇笑出声,笑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别这样看我,这种事在那个圈子常见,你不知道吗?看来他把你保护的真不错。”
沈枝无视她语气里的讽刺,有些艰难的咽下口水。 “没有报警吗?”
何舞又似乎被她的话抽中笑穴,笑了好几下。 “有用吗?有用的话你男朋友打了人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在他们那些人的眼中,别说身体,就连命都能摆平。”
她盯着沈枝神色变化,微微靠近,“我不会把错怪到你身上,毕竟你也挺无辜的,我只是在想,你会是例外吗?”
沈枝放在兜里的手轻轻攥紧,脸色冷淡,语气肯定。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何舞抬头,看了眼蓝蓝的天。 “你真天真啊,你居然相信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公子哥动真心?他不让你知道其中的肮脏,是怕你因此拒绝他,你以为真的是保护吗? 等他玩腻了,你想逃也逃不出来了,你该不会妄想他会娶你吧?实际点学妹,别说他只是一时新鲜,就算他同意他身后的梁家都不会同意。”
沈枝的的确确为她感到崩溃惋惜,但听着她这些话逐渐失了耐心,“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何舞看着沈枝离去的身影,扬声,“你可以了解一下闻昱宸做过的事,别傻了,他们是一块玩的,近朱者赤,近墨者不会黑吗?”
被她那番话搅和一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跟梁楚柏吵架归吵架,不至于被人说两句就不相信他。 脑子是这么想的,但心底有些岌岌可危的敏感。 何舞跳楼了,在她跟沈枝说完话的第二天清晨,从学校宿舍的顶楼坠下。 许多恐惧尖叫和嚷嚷声,沈枝站在阳台,看着下面的模糊血迹,心脏一缩一缩的。 陈方雅捂着眼睛啊了一声。 “我的妈呀,好可怕!”
“怎么会有人跳楼啊!”
打听回来的何子娣连忙说,“是大二的学姐,叫何舞,还是个计算机学霸来着。”
“何舞?我知道,论坛上说她之前有个男朋友,结果她嫌贫爱富分手,心甘情愿被有钱人包养,每次回学校都是不同豪车接送,而且有人目睹,她一次跟好几个男的那啥——还有床照流出。”
她说完,又连忙解释申明,“我没看啊,我都是听说的。”
容诗万年不变的脸色略微难看,扫过神情恍惚,脸色惨白的沈枝。 “你怎么了?”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沈枝的异样,连忙跑过去安慰。 “枝枝,是不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