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痕清清楚楚地听着徐平安的开怀大笑,有些刺耳,还有些一股豪迈。“小子,行了,差不多得了,该想想那么多人如何过来了!”
白无痕提醒道,在这峭壁江畔,徐平安远眺望去,毫无可依,那么只能借绳索,筑天桥了。还好两岸的林木够多,徐平安倒也不是十分担忧。“走吧,该回去了。”
徐平安爽朗一笑,阳光下的少年灿烂而热烈。“是啊是啊,欢迎我们的安神仙好吧。”
白无痕没好气地看着徐平安 这小子净让人担心,做些看不懂的事情。徐平安有心想反驳,但是想想也就算了,总不能说你没到我这个境界吧?就像前世,你儿子辈的对你说:叔叔,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恐怕换来的只有一顿辣椒炒肉了。这次徐平安可没有再想潜水的打算,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操控,他很不喜欢。虽然说这一步无可避免,但能免则免。人要学会敬畏,徐平安从小便深知这个道理,一敬天地,二敬生灵,三敬长者君亲。徐平安的心里,却得越发高傲。他好像目空一切,连皇帝都在他股掌之中,又好像不似凡俗,一身武艺无人能及,更是当朝万人敬仰。但他知道,他从未变过,徐平安就是徐平安,无论身份如何变化,他也还是徐平安。心,是不会变的。滔滔江水之上,云雾遮掩之间,一根根长枪划破。“多少根了?”
徐平安呼出一口气,右手杵着铁制长枪,大口呼吸。长枪上的绳结都打得死死的,当然,过岸之后,却是要捆缚好才是。徐平安是不会让自己陷入陷阱。很快,众人眼前出现一座桥梁。由几十根绳索绑住,另一端是插在土地里的长枪。“这可有一二十万人啊,这绳索坚持得住吗?”
白无痕担忧地看着眼前的桥梁,十分简陋,但却跨越百米黄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白老头,别担忧了。”
看着在绳索上来去自如地徐平安的老头,心里不由生出失落。年纪大了,确实不能乱窜。至少在体重管理与蹦极方面,是不如这些年轻人了,这绳子纤细,主要河上有风,似龙吟虎啸,让人心神皆不安宁。在他眼里,徐平安时刻在走钢丝一般,危险而又刺激,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难怪这么天才,内力怎么不吃药都这样高深。天下间没有一个高手,敢说自己不怕死。徐平安觉得自己很可靠,不怕死,也不怕别人押注赌他。“喂,你们几个小子,赌嘛?”
军卒之中,一个兵卒小声说道。“赌什么二狗。”
“赌输给十两银子。”
几人暗暗交流起来,偏偏人多,没人注意到这几个。“我赌咱们安将军能飞?”
一个大眼儿大嘴的秃脑袋,对着跑不快的身边几个将士道。口里说着四五六不着边际的话。“大嘴,我就说你聪明,你爹应该供你读书,去当大聪明,可惜了要让你出征。”
旁边瘦脸像猴子一样的人说道。嘴里的讽刺意味十足,偏偏大嘴秃脑袋不以为意。“我爹爹原本说让我去科举!是我不想去来着,要不然,合该你们见到我要叫我大人了。”
秃头大嘴仰着脑袋,神气十足。“你确定哦?安将军会飞赌十两?”
几个人再三确认,终于,在其一脸肯定的回答下,纷纷呀押了反注。反正就算了说徐平安不能飞。但这不是事实吗?哪怕江湖再好的汉子,也不敢说自己会飞的。“将士们,我回来了!”
徐平安几步踩踏,点于绳索之上,晃晃悠悠,一步踏于天空之中。稳稳站立,只是众人看不见的是,其脚下那汪洋的内力,如火箭喷射器,不停传着动力。“飞?真的……真的飞起来了!”
众将士大吼,无比兴奋。他们那里见过飞人。之前说前方有条大河,他们要,并且只能从哪里渡过,说河宽百米,他们只觉得荒谬 但现在,好像都有了可能。“不,不可能,你是骗子!骗子!”
一个士兵站了出来。徐平安这个人就是,你可以背后说他坏话,听不见,没事儿,你现在相当于一个人在他耳边说他的不是,还广而告之。这还怎么玩儿,要不要面子的,那你直接去死好了。徐平安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好。质疑主帅,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而那个叫出来不可能的正是跟秃贼子打赌的那个土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还会飞,绝对有诈!”
徐平安见多识广,哪里不知道,这人肯定就是个二百五,居然还敢这样跟主帅说话。“拉下去打两百军棍。”
徐平安轻声一说,万众皆能听见。众人无不从命,这种人就该打死,主帅不会飞,那徐平安是在天空站立。旁边的打赌人也不再讨论胜负,只是在看着徐平安,眼神里充满敬仰,一下子士气大震。“相信我,将士们,如何出来,我们如何回去。”
徐平安的语气很温和,像在阐述一个事实,然而事实是,现在一切都还未知,只能知道,此战必须胜利。铃梦在人群中骑着马,崇拜地看着徐平安。徐平安悬空而立,天神下凡,霸王在世。铃梦如何能不喜欢英雄,只是人多,她却害羞腼腆,不敢表达,她好想叫出来,这就是我的男人,我以后要生孩子给他的男人。徐平安也注意到人群里的铃梦,一不小心就泄气就掉了下去,溅起满地尘埃。徐平安径直来到铃梦面前。也不顾别人视线,一只手连人带马,统统带了过去。“安哥哥,这样不好吧?”
马蹄在徐平安的托举下,徐平安不说话,马儿甚至不敢放腿动弹。“没什么好不好,现在这军营,我就是规矩。”
徐平安的话让铃梦想直接钻进徐平安的被窝,然后告诉他,这里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可惜小丫头是没那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