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厅的保安自觉的闪开了一条道路。男经理看着马五更像是见了救星一般,脸上一喜,叫了一声“五哥”,便朝马五迎去。黑脸赌客看到马五过来,更加的趾高气扬,轻哼一声说道:“马五,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可就要叫人过来了。”
马五看了看赵小南、储秀秀和楚红英一眼,然后含笑向黑脸赌客问:“杨老板怎么这么大的肝火?”
黑脸赌客看了赵小南一眼,然后胸膛起伏,气呼呼的指了指男经理,对马五说道:“你问他。”
马五看向男经理。男经理一脸苦相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五哥,是这样的……”马五听完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赵小南,目光又转到黑脸赌客脸上,笑问:“您想要他一只手?”
黑脸赌客傲慢的“嗯”了一声。马五低头笑了笑,然后向前两步,走到黑脸赌客身前。当马五抬眼的那一瞬间,笑容消失,右手扬起。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黑脸赌客捂着左脸,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但依旧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马五骂道:“你他妈敢打我?”
在场的人除了赵小南,都有些没想到,没想到马五会对黑脸赌客出手。马五轻笑一声,“打你?我打你都是轻的了,赵先生是我们小姐的朋友,连我们小姐见到赵先生都是客客气气的,你算哪根葱,也敢要赵先生一只手?”
黑脸赌客一听赵小南是何佩玉的朋友,脸色变了变。男经理看了赵小南一眼,真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乱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场的保安们原来赵小南,都是虎视眈眈,一听是自家老板的朋友,再看向赵小南时,又变的尊敬起来。黑脸赌客觉得颜面无光,虽然恼恨赵小南之极,但摸不清赵小南身份,还真不敢得罪。“马五,你给我等着!”
黑脸赌客指着马五放了一句狠话,然后绕过马五,快步出了赌厅。马五目送黑脸赌客离开,这才变换脸色,赔笑着走到赵小南身前,问了一句,“赵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这种人坏了您的心情。”
赵小南知道马五对他这么客气讨好,只是因为他跟何佩玉是好朋友。“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让你得罪了一个客人。”
赵小南含笑回了一句。“客人也分好客恶客,他这种恶客,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再说您是我们老板的朋友,那在我们这里就是最尊贵的客人,要让老板知道,我让您在这里受了委屈,那挨耳光的说不定就是我了。”
马五笑着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右脸。马五显然不只有凶悍奸邪的一面,还有八面玲珑的一面。严格意义上来讲,马五算是一个“恶人”。当初他利用储庆喜的赌债,把储秀秀骗来抵债,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心思。储庆喜不是个好东西,马五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赵小南对于两人都没什么好感。对于马五的“马屁”,赵小南也是左耳听,右耳出,没放在心上,但脸上还是装做笑纳。“那黑脸是什么人?”
赵小南转回正题,既然已经得罪了人,总该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来路。马五神色一整,回道:“他叫杨义山,是倒卖建材的,在燕京有家公司。”
赵小南记下“杨义山”的名字,对马五说了一句,“你打了他,他说不定会报复你,要有什么事你找我,我帮你解决。”
不管怎么说,马五也是为了他,而得罪了杨义山。赵小南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连累别人。马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他是有点资本,不过跟我老板比还差不少,跟何家比,那更是不够看。有老板替我顶着,我不怕他,不过赵先生要是方便,还请您跟我老板说一下,老板要是知道我是为您出头,她肯定不会怪罪我。”
赵小南一听,哪还能不明白马五的意思。这是让自己为他,向何佩玉请功。“好,我一定会告诉你老板,我这趟过来,多亏了你,我才没有被人要去一只手。”
赵小南开了句玩笑。马五哈哈一笑,“赵先生说笑,凭您的身手,一般人根本近不了您的身。”
他当初大闹赌场,马五是见过他出手的。这句赵小南相信马五不是在拍马屁。“赵先生,这次来赌场,要是玩两把吗?”
马五看了储秀秀和储庆喜一眼,然后向赵小南笑问。赵小南摇摇头,看了储庆喜一眼,回道:“我带秀秀来看看老爷子。”
一直没说话的储庆喜,这时开了口,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对储秀秀说道:“秀秀,带爸离开这儿吧,他们整天让我抹桌子扫地,倒烟灰擦马桶,还不给我吃饱饭。”
储庆喜说着,怯怯的看了马五等人一眼。储秀秀一听储庆喜过的这么惨,忍不住又哭了。马五见储庆喜当面控诉,脸一下子就黑了,扭头冷眼看向身旁的男经理,沉声质问道:“有这事儿吗?”
男经理看了赵小南一眼,弱弱的回了一句,“五哥,我们哪儿敢。”
储庆喜见男经理否认,一指男经理背后,那个刚才出去男侍应生说道:“就是他,欺负的我最凶,有事没事还对我拳打脚踢的。”
储庆喜一边说,一边还咬牙切齿的。那个男侍应生见储庆喜指认他,登时面色如土。马五回头看那个男侍应生。男侍应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马五磕头认错,“我错了五哥,我错了五哥。”
马五等男侍应生磕了几个响头之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给我磕头干吗?你欺负的又不是我。”
男侍应生醒过神来,爬到储庆喜身前,开始对着储庆喜磕头不止,一边磕头还一边不断抽自己耳光。储庆喜看着男侍应生在他面前磕头,一脸快意,看那蠢蠢欲动的样子,好像恨不得上去踢两脚。男侍应生磕头如捣蒜,自扇耳光也不停,很快额头就被血了一片,脸颊也跟着肿胀了起来。赵小南见储庆喜也不喊停,怕人磕死在这里,于是轻咳一声,出声制止道:“行了,头也磕流血了,也算是给你个教训。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实际上储庆喜能在这里受点折磨,得点儿教训,赵小南还求之不得。他主要是跟储秀秀这层关系,不好下手,不然他都想打储庆喜。男侍应生抬起头,看了看马五。马五松了口,“还不谢谢赵先生。”
“谢谢赵先生,谢谢赵先生!”
男侍应生这才如蒙大赦的样子,向赵小南又磕了两个响头,这才被旁边的保安搀扶起来。储庆喜拉了拉储秀秀的衣袖,向赵小南递了个眼神。储秀秀是个心软的,转过头看向赵小南,动了动嘴唇,问道:“我爸……”储秀秀欲言又止。赵小南哪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赵小南没有立刻回答储秀秀,而是转回头向马五问:“我走了之后,老爷子有赌过吗?”
储秀秀看向储庆喜。储庆喜朝储秀秀快速的摇了摇头。马五这时也笑着回道:“我一直让人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可规矩了,连牌都没摸过。”
赵小南向储庆喜看了看。储庆喜还朝他讨好似的笑了笑。赵小南见储秀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朝她笑了笑,然后转回头对马五说道:“那这次我就把人带走了。”
储秀秀和储庆喜听完,都是脸色一喜。马五点点头,“等下我亲自开车送您和老爷子。”
赵小南知道人家只是客气,于是婉拒了人家的好意,“不用了,我们有开车过来。”
储秀秀帮着储庆喜,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就和赵小南一起出了地下赌场。马五亲自把他们送到了路边。等储秀秀和储庆喜上了车,赵小南关上车门,转身向马五道谢,“谢谢你一直照顾老爷子。”
马五立马表现出一脸愧疚自责的样子,“赵先生,您可别这么说,我对老爷子的关心也不够,不然老爷子也吃不了这么多苦。”
赵小南笑了笑,“我留叔叔在你们这,本来就不是享福的。”
马五笑着点头,“我懂我懂。”
“再会吧。”
赵小南向马五道完别,打开副驾驶旁的车门,低头坐了进去。